路过沾了点水气的狗,都得逮着问话。
兴源府地方不大,农业不发达,但每年的税收极丰,全赖倡馆花楼。
有道是圣人君子去了,也要软着脚出兴源府的地界。
但只要不是头脑昏聩的,都知道这事不能长久。
哪怕税收颇丰,皇帝也一直有意打压。
想要让其百姓专心农业,巡察御史每年换着人去,督促地方改倡为农。
往常再如何,甭管有没有受贿,人都是活着回来的。
这回死画舫里头,朝廷还要捏着鼻子,替他在民间遮掩一二。
委实气人。
人死了事还没办完,还需再派一个过去。
但皇帝不提,底下人不说。
不敢去触霉头。
这事就搁置了。
直到今天,皇帝把彦博远拿出来说事。
彦博远这个就很妙。
瞌睡来了送枕头,往帝心眼里送。
收钱贿赂也比死楼里好听。
太子会意,父皇这是想要彦博远去巡查。
他去,最起码不用担心美人计。
敌方少一计,我方先胜一筹。
妙哉,妙哉。
太子上道,当即提议让彦博远顶上。
皇帝颔首,“就按太子说的办。”
孙公公领旨,请了秉笔太监来拟旨。
今日彦博远沐休,在家里夫郎热炕头。
圣旨就这么没半点准备得到了。
晴天大白日的,彦博远衣服都穿不利索。
云渝还软着身子,躺在床上帮不上忙。
“皇上怎么突然给你下圣旨了。”
彦博远也不明白,回想平日的行为。
京中大体官员和前世一般,没多少变动。
彦博远对他们熟悉,知道个人的喜好,各家的隐私。
对待他们拿捏有度,左右逢源,哪怕是在世家和寒门对冲的时候,两家也没人觉得他哪里不好,一点不带磕绊地融入官场。
那是要赞许有赞许,要人脉有人脉,别看官小,面子可大。
“许是奖赏,前些日子我主笔修撰的文集递了上去,估摸着是这件事。”
其他也没事儿了,不年不节,宫中恩赏也轮不到他。
彦博远将乌纱帽戴好,复又理了理衣摆,在有些脏污的镜子前照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