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了人家的糖葫芦,自然也要回点什么,只不过他平日里没什么零花钱,身无分文的,自然也不能像五殿下那样豪横的说不用找了。
他思考片刻,从腰间取下了一个香囊,“这个给你,是我娘缝的,里面放了一些驱蚊虫的药草,很管用的,当做回礼。”
小秦墨盯着这个针线复杂的香囊,眨了眨眼睛,然后抬眸看着他,有些顽劣,“你知道一般送人香囊是什么意思吗?”
小楚昱珩懵了,同样看着小孩子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自古环佩定情,香囊传意。
对于从小生活在尔虞我诈深宫里的秦墨,很小就明白了这些送礼常识,而对于自小没什么闲杂时间的楚昱珩,显然就不明白这些常识了。
小秦墨笑了一下,接过香囊,却又挂回楚昱珩身上,道,“这个我不能收,你留着吧,日后知道含义了在送旁人。”
他没再让楚昱珩纠结香囊的含义,向前张望了一下道,“我们去前面猜灯谜那边吧,我刚刚看到你父亲他们在那边。”
楚昱珩的注意力很快被带偏,点了下头,两个小孩子在人来人往的西巷中穿来穿去。
楚昱珩紧盯着小孩子跟着他乱窜,跑的一身汗,一直听到楚绪昌的,“珩儿,这边,我刚刚还在找你呢!”
他啊了一声,回到父亲身边,刚打算与小孩子打个招呼,一扭脸,发现人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了。
他心道可惜,看了看手中的两串糖葫芦,一向抿直的唇角微微勾了一下,转瞬恢复平常。
人群中的小秦墨看到楚昱珩回到父亲身边,便慢慢逆着人流往不繁华的巷子走去。
他嘴中吃着糖葫芦,手里转着腰间的玉佩,不紧不慢的往深巷里走着。
深巷中的两排房子沉默的诉说着时光的变迁,宅门半掩,人声掩在门窗里。
从家家户户传来的烟火气让小秦墨的眼中微微发亮,他穿着火红色的长衣,走的不紧不慢的,似乎与这里格格不入,又被这里的烟火气包容。
再这样的环境下,那突兀的哭喊声异常的突兀。
秦墨飞快的吃掉手中的糖葫芦,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与手指,然后向着哭声传出的地方而去。
周边的人似乎习以为常,一个老婆婆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的跟身边老伴讲道,“作孽唉,妞妞那么小,整日也那么乖,成天被喝完酒后的老江揍,酒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嘘,别人的家事我们少管。”
“我是心疼唉,那么乖巧的一个小姑娘,江嫂走了后没人护着了,成天被打的青青紫紫的,那可是个小姑娘哎。”
“别说了,报官了也没用,这老江家里人似乎跟衙门有关系,上次旁边的林嫂报了官,还不是妞妞照样被打,没人管的。”
秦墨离得越近,就听见哭哭啼啼的女孩求饶的声音,“爹,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再也不吃了。”
男子粗犷的声音带着凶狠,“我打死你!你个赔钱货,整天吃,也不干活,就知道吃!吃!我让你吃!”
离得近了,秦墨这才看清周遭的情况,家家闭门不出,似乎对这样的情况习以为常。
男人身强体壮,光裸的身上带着一道很深的刀疤,显得很凶,被打的小女孩子大概五六岁的样子,瘦瘦小小的,一看就营养不良。
秦墨站在暗处看着如今的情况,摸着下巴思索着合适的计策。
他一个人定是打不过对方的,现在去找救兵的话一来一回定是耽误不少时间,回来后这小姑娘指不定会怎么样。
他的目光落在了手上的竹签子,然后眸光一动,上下扫着周遭的情况,悄悄的移到了男人的身后。
然后小孩子飞快的冲刺,把竹签子的尖尖头对准男子的臀部,听见男子的惨叫声飞快绕道前面,拉起小女孩的手臂就往前跑去。
小姑娘跑的跌跌撞撞的,秦墨嫌她慢,索性使劲把她背到身后,幸好有平日背阿砚的前车之鉴,女孩子也比想象中的要轻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