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爽。”
李余一边说着,一边专注地看着路——这是个非常好的习惯。
“我在你心里就那么没用吗?”李余有点郁闷地问。
“我只是需要时间,因为在和家里断绝关系后我一直在找全职,绷着一根弦,没有机会去整理之前的事。”
“后来。。。稳定一点了,我们在一块儿,又给我机会去逃避以前的事,结果越积越多。”
李余慢悠悠地接着说。
“时机不对罢了,我需要一些时间和以前的我和平共处。但这不代表我永远走不出来,我还没有到需要超能力才能活下去的地步。”
“钟步青,其实没那么糟。”
不幸的人有时会觉得自己非常幸运,因为她们的处境和经历让她们能够感知到更不幸的人。
李余是这样,钟步青也是这样。
李余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是幸存者,就像钟步青那样。
她确实很不幸,这是社会的问题,她无法改变。
但她也不会永远一蹶不振地躺在谷底。
“明明是个小孩儿,这么悲观干什么?”
。
“需要我提醒你我比你大吗?”钟步青震怒,但也舒了口气。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歌单随机播放着。
车刚在楼前停稳,一段熟悉的前奏响起。
《世界真细小》——过去三年里钟步青循环听过无数遍的歌。
。。。。。。
她自己听着感伤就算了,谁家好人跟前任坐车里一块听这歌啊。
好吧,都坐一辆车了,还能说什么?
钟步青没有切歌,也没有下车。李余把音量调高,两个人静静地听完了整首歌。
“我走了,谢谢你送我。”
钟步青下了车,拒绝了李余送她上去的意图。
李余坐在车上,静静地看着她晃晃悠悠地走到楼前,停了一下,又晃晃悠悠地走了回来。
?
李余向副驾驶张望,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她按下副驾驶一侧的车窗,看到钟步青俯下了身子。
傍晚的夕阳落在她的发梢上、脖颈上、双眸中。
李余看到钟步青撑着自己车窗的上框,笑盈盈地看过来,就像在曾经的三年里每一次表达爱意时一样,让她不自觉地晃了神。
她听到钟步青问她:
“加个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