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风间刃一,意识到了我所逃避的事实。
没有人记得拉比特,也没有人记得深海选拔的经过。
连我的存在,也一并被抹掉了。
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突兀闯进来的陌生人。
一个带着雪乃遗物的入侵者,一个杀了她、还掏出她的“心”的怪物。
本来我就不是永夜町的居民,而现在我也无法证明自己属于黑泽组。
如果把组长编织的那只比格犬挂件亮出来,能证明自己吗?
——不。
雪乃就是因为知晓了拉比特,才会被盯上。
而那个疯兔子说的没错。从高空坠落、从火海里走出、心脏停跳后又复活的我,或许早就不是人了。
我已经是个无家可归的怪物了。
“对不起。”我对风间说,对每个人说,也对自己说。“我把她带回来了。我只能做到这样了。”
石灯笼的光微微颤了一下。风从院落掠过,带起一点灰烬。
我终于从口袋里摸到那枚古老的钥匙。
黑泽夜像察觉道了什么,猛地前冲,伸手去抓我的衣角。
与此同时,我扭转钥匙——身体迅速解体成一簇一簇的萤火。
他的手穿过透明的幻影,一片萤火都没有留住。
蝉鸣在头顶炸开,盛夏的风滚过庭院。在这光与热的尽头,一个不存在的人悄然离去。
一如从未被记起,也未曾被看见。
“从深渊苏醒的时候,你的第一个想法是什么?”
那声音又来了,像在我的耳朵里,像在海的另一端。
“回家。”我闭上眼,像回答一个孩子,“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