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一阵的剧痛。
这是林夕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觉。全身像是被碾碎后又勉强拼凑起来,每一寸骨头都在尖叫抗议。
她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不清。昏暗的光线下,只能勉强辨认出自己躺在一张硬邦邦的木板上,身上盖着散发着霉味的薄被。
“我在哪?”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又是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
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实验室、能量核心过载的警报、刺眼的白光、还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作为顶尖数据科学家,她正在主持一个名为“星核”的古文明能源破解项目。最后一次实验出了严重事故。
她没死?这不可能。那种程度的爆炸,足以将整个实验室夷为平地。
林夕试图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虚弱得连抬手都困难。这时她才注意到不对劲——这双手苍白纤细,根本不是她那双因长期敲代码而带有薄茧的手。
“林希,你醒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女端着一碗水走进来,约莫十五六岁,面黄肌瘦,眼神里带着几分同情和畏惧。
“你说什么?”林夕开口,却被自己发出的声音惊住了——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嘶哑而虚弱。
少女似乎被她的反应吓到了,后退半步:“林、林希,你还好吗?王监工说你要是今天再不起床干活,这个月的解药就不给了。”
林希?解药?
林夕心头一紧,强撑着想要下床,却一不小心摔倒在地。冰凉的地面刺痛了她的皮肤,却也让她更加清醒。
借着地上一个水洼的倒影,她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张完全陌生的少年面孔,约莫十七八岁,脸色苍白如纸,眉眼间带着病态,但依稀能看出原本清秀的轮廓。
她真的变成了另一个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你快起来吧,”少女慌忙放下碗,扶她回到床边,“我知道你难受,但是王监工真的不会心软的。”
林夕——现在应该是林希了——深吸一口气,哎,以后我就叫林希了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数据分析师的素养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
“今天是几号?”她试探着问,尽量模仿着男性声线。
少女愣了一下:“星历三七九年,霜月第十七天啊。林希,你是不是病糊涂了?”
星历?林希心中一震,这绝对不是她熟悉的时间体系。
“我可能确实有点糊涂了,”她谨慎地说,“最近发生的事有点记不清了。你能告诉我,我现在是什么处境吗?”
少女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你是青岚宗的赘婿啊,三个月前被送来和亲的。不过。。。”她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不过大家都说你是宗门的暗子,被送来监视两位小姐的。”少女声音更低了,“所以你才会被喂了那个月服解药的毒,免得你背叛。”
赘婿?暗子?月服毒药?
林希感觉头更痛了。这听起来像是她实验室里那些实习生爱看的网络小说情节。
“两位小姐是谁?”
“林清羽大师姐和苏妙小师妹啊,”少女惊讶地看着她,“你不是一直替宗门监视她们吗?王监工就是负责给你传递命令和解药的人。”
正当林希还想问什么时,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一个粗鲁的男声:“翠儿,那病痨鬼醒了没?醒了就赶紧让他滚出来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