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正争论该不该遵从??因为那块地本是要建牛棚的。
“人都死了,还管他看不看得见?”有人嚷道。
林陌默默走上前,拿起铁锹,开始挖坑。
一人嘲讽:“外乡人,管这么多干嘛?”
他头也不抬:“因为我也是后来人。”
众人怔住。片刻后,一个妇人拿来锄头,接着是孩子、老人、壮汉……所有人陆续加入。不到半个时辰,坟墓建成,碑由青石磨平,上刻三字:“守望者”。
当晚,全村设宴款待这位无名客。酒过三巡,村长敬他一杯:“您定是位大人物吧?”
林陌摇头:“我只是个杂役。”
“可您做的事,比县令还暖人心。”
“那是因为县令太忙了。”他笑道,“而我……刚好路过。”
次日离村时,一个小男孩追上来,塞给他一双亲手编织的草鞋。“叔叔,给你走路用。”
他蹲下身,认真接过,换上草鞋走了十步,回头问:“合脚吗?”
男孩用力点头。
“那就最适合我了。”他微笑,“谢谢你。”
男孩忽然大声说:“我长大了也要像你一样!”
林陌没有回应,只是挥了挥手,身影消失在晨雾中。
但他心里清楚,这句话,比任何封号都重。
与此同时,藏经阁顶的青铜古钟突然一声轻响。
那缕被封锁的黑丝剧烈抽搐,终于断裂。
不是逃脱,而是湮灭。
因为它听见了太多“谢谢”,太多“我来帮你”,太多孩子对着星空许愿:“以后我也要做个好人。”
它败了。
不是败于力量,而是败于频率??这个世界的善意振动,已超过它所能污染的阈值。
柳紫嫣感知到那一刻,仰望苍穹,泪如雨下。
她知道,林陌或许永远不会回来。
但她也知道,从今往后,每一个在寒夜中递出一碗热汤的人,都是他的化身。
风起了。
吹过高山,吹过河流,吹过千万户灯火。
有人在唱《春分谣》。
有人在写《春风录》。
有人默默拾起地上的垃圾。
有人扶起摔倒的老人。
有人在日记本上写下:“今天,我做了件小事,但我觉得挺好。”
春天,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