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一家小茶馆坐下,老板是个独臂老人,笑容温和。他递来一杯热茶,轻声问:“你是来找答案的吗?”
阿禾摇头:“我是来交还问题的。”
老人点头,从柜台下取出一本泛黄的手稿,封面写着《静默编年史》。他翻开一页,指着其中一段说:“三百年前,有个女孩在这里说过同样的话。她说,真正的自由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是**当你说了,世界愿意停下来听一会儿**。”
阿禾接过书,指尖拂过纸页,感受到一种跨越时空的震颤。
当晚,她住在城郊一间静修屋。窗外月光洒落,屋内悬挂着一只新生风罐??由孩童们用陶土手工捏制,尚未激活。她坐在灯下,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写下最后一页:
>“我们曾以为拯救世界需要英雄、武器或神迹。
>可到最后才发现,只需要一个人愿意说,
>和另一个人愿意听。
>这简单的动作,重复千万次,
>就足以让一个濒临窒息的文明重新学会呼吸。
>我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再次陷入沉默,
>但我相信,只要还有人在痛,
>就一定会有人想起这首歌,
>想起这块石头,这个夜晚,
>然后轻轻说一句:
>‘我在这里。’”
合上本子,她走到屋外。
夜空中,星星格外明亮。而在地球另一端的南极冰盖之下,那股沉寂亿万年的力量终于完成了最后一次脉冲。冰层深处,一块巨大的透明晶体缓缓睁开??如果那能称之为“眼”的话??它不视物,只感知振动。
它“看”到了阿禾。
也“听”到了她的心跳。
数万公里之外,西伯利亚冰湖底,第二块无字碑前,那个守候已久的孩子突然抬起头,望向天空。他的手中握着一根断裂的录音笔,笔芯闪烁着微弱蓝光。他笑了,把笔贴近唇边,轻声说:
“喂?听得见吗?”
同一瞬间,阿禾胸口一热。
她猛地转身,望向北方。
风带来了答案。
很轻,但清晰无比:
>“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