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华灯初上。
沈姝言拖着疲惫的身躯,刚从一家兼职的咖啡馆下班。
然而,在店门附近,一个靠墙的阴影下猩红的烟头,忽明忽灭,仿佛一只窥伺己久的野兽眼睛。
“姝言小姐,下班了?”
李哲的声音看似平平淡淡,听入耳中却冰冷如蛇信舔过她的耳朵。
“最近和陈少的感情……进行的很顺利嘛。怎么,打算真的要做陈家少奶奶了?”他的语调中带着讥讽。
“李总,我……我正在找……合适的机会,子龙他最近挺忙的,我也没机会……”
沈姝言攥紧单肩包的带子,强作镇定,无力地辩解着。
其实,她己经婉言拒绝了陈子龙好几次的约会,就怕李哲逼她下手。
“没机会?……哼,我看你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吧,沈招娣!”
听到这个被刻意强调的真名,沈姝言不由得浑身一颤,如同被剥光了衣服暴露在冰天雪地里。
“我劝你识相,别他妈的给老子我耍花样!你以为……老子花钱,是看你跟那混小子谈情说爱的?哼,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李哲目光猥琐且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沈姝言:
“我可不懂得怜香惜玉,那些小日子更是……对了,你那赌鬼爹,好像又欠了一屁股债,电话都打到我这里了。你那瘫痪的老娘在医院还剩一口气了,正等着钱续命……办不成这件事,哼……你知道的。”
李哲看着脸色铁青,浑身发抖的沈姝言,满意极了。
他走过去,用力地捏着沈姝言的下巴,将嘴里的一口浓烟吐在她的脸上,然后重重地将手上的烟头扔在她的脚边,扬长而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而沈姝言却僵在原地,仿佛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家人……永远是她最致命、最痛恨、却又最无法摆脱的软肋。
她如行尸走肉般,来到自己的出租屋,呆呆地看着手上那串暗红色的珠子。
是的,这一对暗红色的手链并不是从寺庙里求来的,而是李哲给她的“子母同心蛊”炼化的老山檀香手串。稍重的一串是母蛊,稍轻的一串是子蛊。
这也是岩崎龙一郎家族秘传的最恶毒的蛊术之一,有点类似中国熟知“情蛊”。
只不过,小日子的一个“子母同心蛊”更为阴损,不仅在于简单的咒语操控的傀儡之术,更在于它有一个极其残酷的“保鲜期”。
一旦蛊链生效之日起,一个月内,必须以其中一方的生命精血,来饲养蛊虫,否则蛊虫饥饿反噬,母蛊与子蛊将同时发作,双双毙命。
这是李哲给沈姝言的最后通牒,也是逼她彻底斩断退路……
周六上午。
市图书馆的阅览室里很安静,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远处管理员偶尔的咳嗽声。
阿念独自坐在靠窗的老位置,认真看着《本草纲目》的线装影印本,这种安静……与往日不同。
以前陈子龙在时……他虽然尽量不发出声音,但是总会隔一会儿就凑过来,指着书上的生僻字,大惊小怪;或者,看到有趣的地方,也会用胳膊肘轻轻地碰她一下,挤眉弄眼地分享他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