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小说

第七七六章 格里姆格的崛起上（第1页）

格里姆格曾经见过这一切。

起义的奴隶们在那个瘦小身影的带领下，将奴役它们的奴隶主逼到了死角。夹杂着少许其他颜色的绿潮一次又一次地发起进攻，缓慢却坚定地粉碎了黑红相间的钢铁方阵，和它们那可憎的大地精仆从军。看起来它们马上就要胜利了，可格里姆格知道并非如此。

格里姆格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它张开嘴想要提醒所有人、尤其是军阀赶紧跑。可无论它如何嘶吼都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好似有一只格外肥美的多汁史奎格堵在了嗓子里，让它说不出话来。于是黑兽人换了个行动方式。它开始奔跑，强硬地撞开每一个挡在自己身前的人，试图接近那道好似远在天边、又好似近在眼前的瘦小身影，带着它逃离这里，逃离死亡的命运。

起初的时候，挡路的不过是些同为奴隶的地精和兽人。它们虽然很碍事，但并不会真的阻止它；渐渐地，这些本该一起干架、一起向扎尔之子复仇的绿皮同类，对着格里姆格露出嘲弄的笑脸。它们高声挖苦讥讽，鄙视着它试图忤逆命运的自不量力。矮小的地精伸出腿，试图将它绊倒；健硕的兽人张开手，攥住格里姆格的胳膊不让它走。

黑兽人的回应是拿出了那把斧子，那把在它从战场上逃走后，从一伙逃亡的混沌矮人手中缴获的双刃斧，对着身前一通胡乱劈砍。在锋锐无匹的斧刃面前，矮小的地精没了腿，健硕的兽人丢了手。它们再也没法阻拦它了，可那刺耳的嘲笑声却一刻都没停下。

格里姆格对此充耳不闻，它现在没工夫搭理这些。它清楚地看到了“小个子”，对方正站在一堆坍塌的碎石上指挥这场战斗，黑兽人甚至能看清对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然而无论它走了多远，双方始终隔着一段永远也无法跨越的天堑。

它加快了脚步。不知从何时起，阻拦它的不再是其他奴隶，而是敌人。大地精劫掠者们黑压压一片涌上来，然后被双刃斧一概砍翻；浑身上下只有眼睛露在外面的炼狱守卫朝它扑过来，下一刻就变成没有脑袋的尸体轰然倒下。半人牛、克达熠、攻城巨人、钢铁恶魔、术士先知……拦路的家伙变得越来越离谱，即便是一往无前的格里姆格也渐渐慢了下来。

然后祂降临了。头顶的岩层轰然洞穿，巨大的公牛在无边黑焰中踏出烟尘，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瓦解了起义奴隶的抵抗。格里姆格绝望地想要冲过去，却被无数双从四面八方伸过来的手摁住。这些手层层叠叠地挤满了黑兽人附近的每一寸空间，逐渐将它淹没。它怒吼着挣脱了其中一部分，下一刻就有更多的手冒了出来，让它动弹不得。

它眼睁睁地看着公牛抬起了它的前蹄。“小个子！”格里姆格终于发出了声音。听到它的呼喊，身形瘦小的军阀回过头，冲着它笑了一下：

“傻瓜，快跑。”

……

格里姆格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黑兽人瞪着仅剩的右眼，快速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随后慢慢地放松下来。这里是一处地下溶洞，有能喝的水，还有一些眼睛比它还少的地底鱼类和小蜥蜴。正是靠着这些东西，它们这伙逃亡的绿皮才能活下来——这地方相当古怪，绿皮孢子在这里只要离体就会失活。你林有我你咏空你林在在没呢。。。。。。

绿皮们不懂那些高大上的科学原理，它们只知道自己已经在这处溶洞群待了老久，正常情况下地里早就该冒出一人高的巨型蘑菇，以及随之而来的各种绿皮生物了。然而实际情况是没有什么巨型蘑菇，它们既无法获得食物也无法获得补员。

遵循着军阀生前下达的最后一道命令，格里姆格带着自己的手下，强忍不耐烦把那些尖耳朵、矮垛子还有虾米护送到扎尔·纳格隆德的下城区，随后就离开了那里。它们在错综复杂的地下隧道中不断穿行，试图离开混沌矮人的领地，结果在转过某个拐角后，迎面撞上一群看起来不像是奴隶的奇怪虾米，和一队疑似是在护送前者的炼狱守卫。

这突如其来的遭遇让双方全都愣在了原地。格里姆格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它并没有因为几个小时前还在和虾米们并肩作战，就忘记了自己的种族。它第一个冲了上去，战斗随之爆发。在这场短促但激烈的冲突中，格里姆格左冲右突，右手抡着一柄从某个炼狱守卫的尸体上捡来的单手战锤，左手举着同样是捡来的盾牌，连续砸翻了好几个矮垛子。

它的神勇表现引起了对方指挥官的注意，一个炼狱堡主高声向它发起决斗，格里姆格接受了。这是一场凶险的苦战，这名炼狱堡主比格里姆格见过的任何一个炼狱守卫都要强，手中的双刃战斧更是削铁如泥，上来就报销了格里姆格的盾牌。

武器上的劣势让格里姆格陷入苦战，左眼更是在战斗中被对手的斧子斩瞎——如果不是格里姆格在千钧一发间向后摆了一下脑袋，这一击本该劈开黑兽人的脑袋。眼看就要落败身死，冥冥之中格里姆格感觉似乎有什么人瞅了它一眼。一股力量从黑兽人的身体中涌出，它的动作骤然加快，在躲开炼狱堡主挥砍的同时一锤子抡在对方头盔上。

能抵御火枪射击的黑晶头盔，被格里姆格的怪力硬生生砸地凹了进去。炼狱堡主松开手，任由双刃战斧跌落在地。混沌矮人如同一名醉汉般摇摇晃晃，全凭顽固的天性才没有立刻倒下。格里姆格从地上捡起对方的战斧，一斧头下去将头盔和头颅一并切开。

黑兽人将剩余的炼狱守卫全数杀死，那些孱弱但意外的勇敢的人类自然也没有放过。从尸体上搜刮了一些装备和补给后，格里姆格不顾脸上还在淌血的伤口，命令手下带上所有能够带走的东西，马上离开这里：这里有其他人经过时留下的痕迹，格里姆格决定追上去。

倒不是说它还没打够架，而是它们这些前奴隶并不熟悉扎尔·纳格隆德地下的情况，自己瞎走很容易迷路。返回地表是不现实的，那边除了混沌矮人外还有围城的震旦人呢！

它们逃出生天的唯一希望，就是设法跟上认路的人。应该说格里姆格的思路是正确的，但他忽视了兽人那糟糕的潜行天赋，它们被发现了。那些奇怪的虾米随即分出几个人，带着好几桶黑火药留在原地，等到其他人走远后立刻引爆火药炸塌了地道。

格里姆格和它的手下并未被爆炸波及，但原本的计划也没法执行了。不甘心坐以待毙的黑兽人们只能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地乱转，结果稀里糊涂地闯入了如今所处的溶洞中。

好消息是这地方有水有食物，不缺补给；坏消息是它们迷路了，被困在了这里。

醒来的格里姆格右手拎着那把斧子，左手接过手下递来的一条还在挣扎的地底盲鱼，一口将其生吞下肚，然后走到地下河旁边猛灌了几口水。这种鱼的味道很不错，前提是做熟了且烹饪方法正确。黑兽人们倒是不怎么在乎口味，这种时候有的吃就不错了。

摸了摸脸上已经结痂的伤口，正当格里姆格开始寻思今天要找哪个小子揍一顿放松放松的时候，一名黑兽人兴高采烈地冲了过来：“老大！俺们找到了一条新的路！”

这倒是个好消息，格里姆格如此想道。“带俺去看看！”它开始发号施令：“把所有小子都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