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地方,都绝非他现在能够轻易靠近的。
就在楚夜苦思对策之际,一次意外的“机会”,送上门来。
这日,一名丹堂的管事弟子匆匆来到清岚峰杂役区,脸色焦急地宣布:因戒严期大量弟子巡逻执勤,疗伤、恢复类丹药需求大增,丹堂人手不足,现临时征调几名手脚麻利、略懂药性的杂役,前往丹堂协助处理药材,报酬丰厚。
赵铁等人避之不及,谁都知道丹堂规矩严、活计累,而且此刻宗门戒严,丹堂更是是非之地。
楚夜却心中一动,主动站了出来:“弟子愿往。”
那管事弟子正愁找不到人,见楚夜主动请缨,虽觉得他看起来有些瘦弱,但也顾不得了,连忙点头:“好!就你了!跟我来!”
楚夜跟着那名管事弟子,第一次踏入了云渺仙宗丹堂区域。
与炼器堂的炽热狂放不同,丹堂区域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无数种药香的、令人心旷神怡却又暗藏燥热的复杂气息。巨大的丹炉如同沉默的巨兽,在不同的殿宇中吞吐着火舌与灵气。
他被带到一个宽敞的偏殿,这里堆满了如同小山般的各种灵草药材,几十个丹堂弟子和杂役正忙碌地进行着分拣、清洗、初步淬炼等工作。
管事弟子将他交给一个负责的小头目,便匆匆离去。
那小头目打量了楚夜一眼,丢给他一套粗布工作服和一个药篓,不耐烦地指派道:“新来的?去那边,跟着他们处理‘凝血草’,把枯叶烂根剔掉,洗干净,然后送到三号淬炼台去!手脚快点!”
楚夜默默接过,穿上工作服,走向那堆积如山的凝血草。他动作并不快,但极其细致认真,仿佛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这枯燥的工作中。
然而,他的心神,却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撒向整个偏殿。
他仔细聆听着那些丹堂弟子们的交谈,捕捉着任何可能与“禁魔渊”、“后山”、“魔气”相关的只言片语。
大部分谈话都围绕着丹药炼制和抱怨工作辛苦,但偶尔,也会有一些零碎的信息传入耳中。
“……听说内堂又来人取走了一批‘清心祛魔丹’,而且都是品质最好的上品……”
“禁魔渊那边消耗这么大?不是说封印己经稳住了吗?”
“谁知道呢……反正库房都快被搬空了……”
“嘘,小声点!执事吩咐了,不许议论……”
“……王师兄昨晚当值运送药材去后山补给点,好像看到执法长老亲自带人往禁魔渊深处去了,脸色难看得吓人……”
“真的假的?渊深处不是早就封死了吗?”
“我哪知道……反正感觉怪怪的……”
这些零碎的信息,在楚夜心中慢慢拼凑。
丹药消耗异常,执法长老深入禁魔渊……情况显然比宗门对外宣称的要严重得多!
时间一点点过去,楚夜一边机械地处理着药材,一边不断收集、分析着信息。
临近傍晚时,偏殿内侧一扇通常紧闭的、通往丹堂核心区域的小门忽然打开,两名面色疲惫、穿着内堂弟子服饰的修士走了出来,对那小头目吩咐道:“长老有令,再取三份‘百年血灵芝’,速去取来,要快!”
小头目不敢怠慢,连忙亲自跑向库房。
那两名内堂弟子则站在门口低声交谈等候,他们的声音压得极低,且似乎布下了隔音结界,寻常弟子根本听不见。
但楚夜文宫灵觉远超常人,他不动声色地稍稍靠近了一些,将全部心神凝聚于双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