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击退了一次人类的军队。”
我平静开口,目光坚定,首视她那双冷冽的双眸。
“可你心里清楚,那并不是胜利。”
湖水仿佛随我的话语颤动了一瞬。
“那支远征队人数不过数百,仓促之间闯入了你们的疆界,他们甚至没弄清楚雨林的方向,便被伏击得溃不成军。”
我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却带着锋锐:
“可下一次呢?”
星光在帷幕之上缓缓流转,我看见她的眉宇之间闪过一丝不耐。
但我没有停下。
“下一次,他们会带来数千人,甚至数万人。他们会带来更强大的武器。他们会学会如何对付你们的咒文与伏击。”
我深吸一口气,字字如铁:
“届时,你也许依旧能赢,但代价必将更加惨烈。”
湖畔的风骤然凝固,帷幕后,那些银发的幻影们似乎在低声议论,但她抬起手,令一切重新归于寂静。
我抓住了这个瞬间。
“而我,可以帮你。”
“只要你愿意在现实中与我会面。”
那位银发女王静静地看着我,眼神冷冽如冰川。
“可笑。”
她的声音宛若碎裂的水晶,带着刺骨的嘲讽。
“区区人类,竟敢妄谈‘援助’?”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就算你们带来数万大军,也不过是尘埃罢了。艾兰瑞斯的辉煌,不需要你的怜悯,更不需要你的帮助。”
她的眼神骤然冷厉,像是要将我彻底粉碎。
“离开吧。梦界不属于你。你不过是一个误入此地的错误。”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湖面骤然裂开,涌动的光芒如潮水般向我席卷而来。
我的身影被无情地推开,脚下的星光之路顷刻崩碎,湖畔与帷幕化作无数碎片,在刺目的光芒中坍塌。
“滚回你该去的地方,人类。”
这是她驱逐我之前的最后一句话,冷漠、残酷,不留一丝情面。
我猛地睁开眼,静室的水声再次灌入耳畔,星寂草的烟雾早己消散。心口剧烈起伏,仿佛仍被那股无形的力量压迫。
我缓缓攥紧了手指,指节在寂静中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
这个所谓的女王……
并不如传说中的“贤者”那般睿智。
她骄傲、冷漠,甚至愚蠢得近乎短视。
这样的统治者,只有在真正尝到苦头之后,才会被迫面对现实。
而在那之前,她绝不会改变。
我低下头,目光幽深。
那么,就等她亲手迎来那场无法回避的苦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