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赶紧缩回头,背贴着门板,心跳快了两拍。
他听不清全部,但“三行七列”“无饵垂钓”这几个词,清清楚楚钻进了耳朵。
这些人……真的在盯着他。
不是偶然路过,不是个别疯子,而是一群人,有组织、有命令、有规矩地在观察他。
为什么?
就因为他翻地翻得歪歪扭扭,钓鱼还不挂饵?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普普通通,指节有点粗,掌心有茧,是常年握锄头和鱼竿磨出来的。
没有任何异样。
他又看向鱼竿。
枯枝一根,连漆都没刷,随便扔在路边都没人捡。
可偏偏,就这么一根破竿子,让他钓上了不少怪东西——长得像虾又像蛇的生物,壳上带符文的乌龟,还有一次钓上来一团会发光的泥巴,他嫌脏,顺手扔回去了。
现在想想,那些玩意儿,好像都不是这世界该有的。
他咽了口唾沫,轻轻推开一条门缝。
院外己经没人了。
树下空荡荡的,连脚印都没留下。
风轻轻吹过,屋檐下的麻雀抖了抖羽毛,翻了个身,继续睡。
李凡关上门,慢慢滑坐在地。
他开始意识到一件事——
也许不是他太普通。
而是这个世界,对他太认真了。
他随口一句话,能让人当成圣训;他随手一翻土,能被人解读成阵法;他空钩垂钓,竟被说成“钓万法之源”。
荒谬。
可偏偏,这一切都在发生。
他盯着墙角的寒晶匣。
裂缝又深了一点,像是某种封印正在松动。
忽然,匣子里传出一声极轻的嗡鸣。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轻轻撞了一下。
李凡没动。
他知道,那不是幻觉。
也不是风。
而是某种存在,正试图从里面出来。
或者,是在回应外面那些人的低语。
他伸手摸了摸鱼竿,指尖划过鱼钩边缘。
钩子很钝,锈迹斑斑,是他用了好几年的老物件。
可就在他触碰到钩尖的瞬间,池塘水面毫无征兆地晃了一下。
不是涟漪,也不是波纹。
而是一整片水面,像布一样被轻轻掀动,仿佛底下有什么东西,正缓缓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