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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初露端倪(第1页)

李凡刚把门摔上,背靠着木板喘了口气。

屋里黑得像锅底,只有灶膛里还剩一点火星子,噼啪响了一声。

他正想脱鞋躺下,忽然觉得不对劲。

风停了。

不是那种傍晚收工时的安静停风,是整个天地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外头上千号人围成一圈,连呼吸声都压得极低,可刚才至少还有点动静。

现在呢?一点声音都没有,连树叶都不晃了。

他眯起眼,从窗缝往外瞧。

南边那片林子,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灰黑色的雾气。

不浓,但一层层往外翻,像是从地底下往上涌,悄无声息地往这边爬。

雾流得很慢,却带着股子说不清的节奏,仿佛有目的似的,绕着池塘三丈外打了个弧,硬生生避开了水边。

李凡眉头一跳。

“这玩意儿……怕水?”

他没多想,顺手抄起靠在墙角的鱼竿。

那竿子看着破旧,杆身坑坑洼洼,钩子上还挂着点干藻草,平日就当晾衣杆使。

可此刻握在手里,竟有点发沉,像是突然有了分量。

他走出屋,站在院子中央,低声喊了句:“大黄,老龟。”

趴池边的大黄狗耳朵一抖,睁开了眼。

那眼神跟平时懒洋洋的样子完全不一样,黑得深不见底,盯着雾气看了两秒,尾巴缓缓贴在地上,没动,也没叫。

老龟壳上的纹路原本转得不紧不慢,这时忽然顿了一下,接着开始一圈圈逆着走,壳边缘泛起一丝凉意,地面微微结了层霜。

李凡心里更紧了。

他知道这两家伙平时有多懒——狗能睡一天不吃,龟能晒三个月不动。

现在双双警觉,说明来的不是普通玩意儿。

雾气己经推进到篱笆外二十丈,离得近了,才发现里面有点不对劲。

听不出是谁在说话,也不是一句两句,而是一堆声音叠在一起,断断续续地飘出来,像有人在耳边念经,又像一群人在同时嘀咕什么。

音调歪歪扭扭,听着让人脑仁发胀,心跳也跟着乱了节拍。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手心出汗,握着鱼竿的指节绷得发白。

“来就来,装神弄鬼算什么本事。”他嘟囔了一句,声音不大,但自己听着都觉得虚,“真敢踏进院子一步,我就拿你当鱼钓,看看能不能捞出个‘千年老王八’。”

话是这么说,脚却钉在地上没敢往前迈。

他盯着那片雾,发现它前进的方式太怪。

不是随风散开,也不是自然弥漫,而是像某种活物在试探边界,一寸寸逼近,碰到竹铃挂的篱笆时,居然停了几息,才缓缓从两侧绕过去。

“这东西……有脑子?”

他忽然想起昨晚上那俩人立碑的事,当时他还气得踹翻石碑,骂他们瞎折腾。

现在倒好,那些人虽然烦人,但至少是活的、会跑会跪会拍马屁的正常人。

眼前这个,连影子都没有,光靠一股雾和一堆听不懂的低语就把气氛搞得这么瘆人。

他低头看了眼脚边的鱼篓。

篓子静静摆在西角,半瓢池水晃都没晃。

可就在他目光扫过去的瞬间,篓底那道刻痕忽然闪了一下,微弱得像错觉,但确实亮了。

紧接着,鱼钩也传来一点温热,不烫,就是那种刚晒过太阳的感觉。

李凡心头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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