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狗抽了抽鼻子,打了个喷嚏,抖了抖头,把泥甩了一地。
“不识货。”李凡嘀咕一句,又掰了半块昨晚剩下的杂粮饼,塞进老龟壳缝里,“给你补补元气,别回头又躺三天。”
老龟没动静,但那块饼子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李凡拍拍手,转身走到院中央,抬头看了眼恢复正常的夜空。
星星出来了,月亮也露了脸,院子里静悄悄的,连虫鸣都回来了。
他刚想说句“总算清净了”,眼角余光忽然扫到篱笆外。
几百号修士还站在原地,一个个跟雕像似的,连呼吸都压着。
有人手里捏着符箓,有人握着法器,还有几个金丹期的前辈,道袍都汗湿了半边,却没人敢动一下。
李凡皱眉:“你们杵这儿当门神呢?散了散了,没事了!”
没人应声。
有个年轻弟子嘴唇动了动,想说话,结果旁边师兄一把捂住他的嘴,拼命摇头。
李凡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瘟神,看两眼就死啊?”
依旧没人动。
他无奈,只好拄着鱼竿往门槛边走,一屁股坐下,顺手摸了把大黄狗的脑袋:“你说你,平时偷鸡摸狗的时候悄无声息,今儿倒表演上了?搞得我都下不来台。”
大黄狗哼了一声,尾巴尖轻轻摇了摇。
李凡又看向老龟:“你也一样,下次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我这心脏不好,经不起这么折腾。”
老龟壳微微颤了颤,像是在笑。
李凡靠在门框上,望着满天星斗,终于觉得肩膀松了下来。
“以后要是再来这种事……”他喃喃道,“能不能让我先睡一觉?”
话没说完,大黄狗突然耳朵一竖,猛地抬头。
老龟壳上的纹路也轻轻闪了一下。
李凡立刻警觉:“又来?”
可这次不是雾气,也不是黑影。
而是南林方向,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是一群。
脚步整齐,节奏一致,像是训练有素的队伍正在靠近。
李凡眯起眼,握紧了鱼竿。
大黄狗缓缓站起身,喉咙里滚出低吼。
老龟的壳缝中,寒气再次悄然弥漫。
脚步声越来越近,穿过树林,踏上小路,首奔小院而来。
李凡盯着那片林子边缘,嗓子有点干。
就在这时,最前面那人影走了出来。
穿着灰色布衣,手里提着个灯笼,脸上带着笑。
“李兄,打扰了。”那人拱手,声音温和,“我是隔壁村的王老五,听说你这儿半夜闹鬼,特地带人来帮忙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