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乐意跟着我这种穷光蛋,天天吃剩饭,睡狗窝?”
话音刚落,大黄狗忽然抬起头,鼻子抽了抽,然后一骨碌爬起来,朝着厨房方向小跑过去。
李凡一愣:“又闻着味儿了?我锅里可啥都没有!”
狗不理他,径首冲到灶台边,对着墙角一堆杂物嗅了半天,最后从破箩筐底下扒拉出一块干硬的饼渣,叼着就往回走,尾巴摇得像个拨浪鼓。
李凡看着它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
得,刚才那点深沉全白费了。
这哪是什么神秘存在,这就是个饿死鬼投胎的馋狗。
他转头看向老龟,试图找回点严肃气氛:“你呢?你总该有点觉悟吧?”
老龟缓缓转过头,眼皮耷拉着,眼神平静,仿佛在说:你吵到我晒太阳了。
李凡举手投降:“行行行,我不说了。”
他重新握住鱼竿,掌心传来熟悉的粗糙感。
这竿子陪他时间也不短了,虽然从来没钓上来过啥值钱玩意儿,但每次他心烦的时候,只要坐下来甩一竿,心里就稳当些。
也许这院子就是这样。
看起来啥都不对劲,实际上也啥都不对劲。
但他不在乎。
只要这狗还敢偷吃,这龟还敢霸占阳光最好的石头,这池子还能让他钓上两条歪嘴鱼——
那这地方,就还是他的家。
远处,最后一丝霞光沉入山后,院子里的光影一点点变暗。
大黄狗吃完饼渣,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蜷成一团准备入睡。
老龟慢慢收回脑袋,龟甲微微闭合,表面恢复平静。
李凡站起身,拎着鱼竿往屋里走,走到檐下时顿了顿,回头看了眼池子。
水面很静。
但在某一刻,池心似乎有极细微的波动荡开,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水面,又迅速沉了下去。
他的脚步停了一瞬。
随即继续往前走,推门进屋。
屋内昏暗,他摸索着去点油灯。
就在火苗升起的刹那,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咔”。
像是冰裂。
又像是某种古老符文,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然亮起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