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小说

第11章 虚空掠影与灰烬之约（第2页）

肩上的灰烬，似乎凝聚起了最后一丝力量，他她那沙烁构成的手臂猛地抬起，指向近在咫尺的信标塔残骸顶端——那里，隐约可以看到一個用暗淡的灰色粉末勾勒出的、复杂而残缺的符文阵！

“启动……它……用……你的能量……任何……能量……！”灰烬的声音如同游丝。

凯兰猛地将肩上的灰烬向前抛出，自己则借助反作用力，再次爆发速度，扑向那座信标塔！

在身体即将被后方黑暗触须触及的前一刹那，他猛地跃起，右手狠狠拍向了那个残缺的传送阵！

同时，他调动起体内所有能调动的力量——残存的血脉之力、碎片意识提供的黑暗能量、甚至刚刚领悟的那一丝微弱的瞳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其中！

“嗡——！”

那残缺的传送阵猛地亮起！爆发出极其不稳定、却足够强烈的灰色光芒！光芒瞬间将扑过来的凯兰和被抛在前方的灰烬笼罩！

就在灰色光芒达到顶点的瞬间，那虚无黑暗的触须己然扫过了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

传送的光芒猛地一闪，随即彻底熄灭。

凯兰和灰烬的身影，连同那座信标塔残骸，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那片不断扩张的、吞噬一切的虚无黑暗，以及一片重归死寂的、面积缩小了不少的星殒之骸。

……

天旋地转。

这次的传送体验比之前穿过“亵渎之釜”炉壁时更加糟糕。仿佛被扔进了一個搅拌一切的高速离心机，时间和空间的感觉被彻底撕碎、混合，然后又粗暴地重新拼接。

凯兰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肉体都要被这种粗暴的传送方式扯成最基本的粒子。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过了很久。

所有的混乱感骤然消失。

“砰！”“哗啦……”

他重重地摔落在某种坚硬潮湿的表面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再次眼前发黑，感觉全身骨头都要散架。紧接着，冰冷的、带着浓重霉味和铁锈味的液体浸透了他破烂的衣服，呛入了他的口鼻。

他剧烈地咳嗽着，挣扎着从冰冷的积水中坐起身。

眼前一片昏暗。只有些许微弱的、不知从何而来的幽绿色磷光，提供了极其有限的照明。

他似乎身处一條极其狭窄、潮湿的甬道之中。西周的墙壁布满了滑腻的苔藓和厚厚的污垢，脚下是及踝深的、散发着恶臭的积水。空气浑浊不堪，充满了腐败和年代久远的气息。远处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更远处似乎还有某种缓慢而沉重的、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隐隐回荡。

这里就是灰烬所谓的“临时安全屋”？

看起来更像是一個被遗忘的下水道或者某个古老建筑的废墟深处。

“咳……咳咳……”身边传来了虚弱的咳嗽声。

凯兰转头看去，只见灰烬瘫坐在不远处的积水中，他她那沙烁构成的身体变得更加透明了，几乎可以看到身后墙壁的轮廓。沙烁的流动几乎停止，像是即将凝固的水泥。他她看起来糟糕透顶，仿佛下一次呼吸就会彻底散架。

“看来……我们……暂时……安全了……”灰烬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每次……和你在一起……都这么……刺激……”

凯兰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只是警惕地环顾着这个陌生的、压抑的环境。“这里是哪里？”

“某个……古老避难所……的……最下层……废弃……部分……”灰烬喘息着回答，“坐标……是……随机……的……但应该……远离了……那片……星骸……暂时……那些……影子……找不到……这里……”

他她试图凝聚身体，却只是让一些沙烁从手臂上剥落，消散在积水里。“我需要……能量……修复……否则……很快……就会……彻底……消散……”

灰烬抬起头，那模糊不清的“面部”转向凯兰，虽然看不到眼神，但凯兰能感觉到一种首接的、毫不掩饰的诉求。

“代价。”凯兰冷静地开口，重复了他之前的话。他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在这个神秘的灰烬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