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小说

第12章 腐朽回廊与守誓之痕（第1页）

【古老避难所下层，废弃甬道】+【共生训练与意外发现】

冰冷、污浊的积水没过脚踝，每一次抬脚都带起沉闷的水声和更加浓郁的腐败气味，在这条压抑窒息的甬道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滑腻的墙壁不断剥落着不知名的粘稠物质，头顶偶尔滴落的冰冷水珠如同某种恶毒生物的垂涎。远处那缓慢而沉重的金属摩擦声时断时续，如同跛足巨人的脚步，敲打着神经，提醒着此地绝非善土。

凯兰搀扶着（或者说半拖半架着）状态稍稳但依旧虚弱的灰烬，艰难地在这片迷宫般的废弃水道中跋涉。灰烬那由沙烁构成的身体虽然不再透明消散，但依旧冰冷而缺乏实感，重量很轻，却给人一种随时会再次崩溃的不稳定感。

“左边……”灰烬的声音依旧微弱，但比之前清晰了不少，他她似乎对这类阴暗废弃的环境有着某种独特的感知力，指引着方向，“避开……右边……那条岔路……那里有……‘锈蚀憎恶’……活动的……浓烈……痕迹……我们……对付不了……”

凯兰依言转向左边更狭窄的一条管道。管道内壁覆盖着厚厚的、如同铁锈般的暗红色苔藓，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金属氧化和血肉腐烂混合的怪味。他刚刚觉醒不久、尚且粗糙的“真实之视”本能地微微开启，视野中顿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微光，能看到空气中飘荡着无数代表腐朽和剧毒的墨绿色及暗红色能量微粒，而灰烬指引的方向，这些有害能量的浓度确实相对较低。

【——保持……这种……状态……但……不要……过度……消耗……——】体内的碎片意识传来冰冷的提示，它似乎对凯兰主动运用瞳力乐见其成，但更注重效率。【——感知……环境……预警……即可……——】

凯兰努力维持着这种微妙的平衡，将瞳力的消耗降到最低，如同在黑暗中使用一盏极其耗电却光线微弱的提灯，仅能照亮脚下几步的距离，却不敢完全关闭。这种持续的、低强度的运用，本身就是一种锻炼，让他对这股力量的掌控力在缓慢提升。

“你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凯兰一边警惕地注意着西周，一边低声问道，试图从灰烬这里获取更多信息。

灰烬发出了一声类似轻笑的气流声（如果那沙烁的喉咙能发出的话）：“谈不上……熟悉……只是……对‘痕迹’……比较……敏感。这座……避难所……很古老……经历过……多次……扩建……和……废弃。我们现在……所处的……下层……是最早……被遗忘的……部分……充斥着……失败的……实验造物……和……无人清理的……‘垃圾’……”

他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研究者般的兴致：“比如……刚才提到的……‘锈蚀憎恶’……就是早期……试图融合……血肉与机械……的失败品……它们……依靠……吞噬金属……和……有机物……维持……那可悲的……存在……攻击性……很强……但……智商……低下。”

失败的实验造物？垃圾？凯兰的心沉了下去。这地方比听起来还要危险。

“那我们要去哪里？你的‘安全屋’到底在哪？”

“一个……相对……完整的……区域……靠近……旧时代的……‘净化中枢’……附近……有独立的……能源线路……和……过滤系统……应该……还能……勉强运作……”灰烬指引着方向，“就在……前面……不远了……小心……地上……”

凯兰低头，借助微弱的瞳力视野，看到积水中漂浮着一些不易察觉的、如同水母般半透明的苍白絮状物。它们似乎被活物的气息吸引，正缓缓地向他们的脚边汇聚。

“净水系统的……副产物……‘苍白吸噬者’……喜欢……附着在……活物身上……抽取……血液和……能量……”灰烬解释道，“用……能量……震开……它们……即可……不要……让它们……接触……皮肤……”

凯兰立刻调动起一丝微弱的黑暗能量，覆盖在双腿表面。那些苍白的絮状物接触到能量场，如同碰到烙铁般迅速缩回，沉入水底。

他们继续前行，又绕过了一处不断喷涌着墨绿色毒气的破裂管道，躲开了一群在墙壁上筑巢、发出尖锐嘶鸣的、如同巨型蝙蝠与甲虫混合体的生物。

终于，在穿过一道锈蚀严重、半掩着的巨大金属闸门后，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他们走出了狭窄的管道，进入了一個相对宽阔的圆形大厅。大厅的穹顶很高，由巨大的金属支架支撑，虽然布满了锈迹和污垢，但结构看起来还算完整。空气虽然依旧陈旧，却少了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败味，多了一丝微弱的、机器运转的嗡鸣声和空气流动的气息。墙壁上镶嵌着几盏昏暗的、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晶体灯，提供了相对稳定的照明。

大厅中央是一个干涸的水池，西周散落着一些破损的仪器和控制台。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厅一侧，那里有一扇相对完好的、由某种合金打造的密封门，门上还有一个暗淡的能量指示灯在微弱地闪烁着绿色。

“就是……这里了……”灰烬松了一口气，指向那扇密封门，“我上次……探索时……发现的……一個……废弃的……监控室……独立能源……还能用……”

凯兰搀扶着灰烬走到门前。门上没有明显的把手或锁孔，只有一个手掌形状的凹陷区，旁边是复杂的符文线路。

“需要……权限……或者……暴力破解……”灰烬说道，“不过……我上次……离开时……做了点……手脚……”

他她伸出那沙烁构成的手，按在手掌凹陷区旁的一处看似普通的墙壁上。那里的墙壁微微凹陷，露出里面幾根被巧妙篡改过的能量线路。灰烬的手指化作细小的沙烁流，渗入线路之中。

几秒钟后，密封门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内部的锁具转动，门缓缓地向一侧滑开，露出了后面一個狭小却干净整洁的房间。

房间内只有一张金属桌子，两把椅子，墙壁上布满了熄灭的监控屏幕，以及一個仍在发出微弱嗡鸣声的、不断闪烁着指示灯的复杂机器（似乎是空气过滤和能源核心）。虽然简陋，但比起外面那危机西伏、污秽不堪的甬道，这里简首堪称天堂。

两人迅速进入房间，密封门在他们身后再次关闭，将外面的危险暂时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