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小说

第22章 井心归源与守夜抉择（第1页）

【尖塔下层禁区，通往寂灭之井的深渊之路】+【融合、真相与抉择时刻】

黑暗，并非虚无。

踏入那条通往“寂灭之井”的通道后，凯兰立刻明白了娜塔莉亚警告的含义。这里的黑暗是一种粘稠的、具有实质重量的存在，仿佛由无数冰冷的尘埃和凝固的绝望构成。空气（如果还能称之为空气的话）稀薄到了极点，带着一股浓烈的、仿佛亿万金属同时锈蚀腐朽的刺鼻气味，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吞咽着刀片。

更可怕的是无处不在的“虚无侵蚀”。并非能量攻击，而是一种更加根本的、法则层面的“抹除”。空间本身极不稳定，时而扭曲压缩，时而拉伸撕裂。凯兰感觉自己的存在感都在变得模糊，仿佛随时会被这片绝对的死寂同化、分解，归于虚无。

唯有胸口匕首印记处传来的、越来越灼热、越来越清晰的悸动，如同黑暗中的唯一灯塔，为他指引着方向，也支撑着他的意志，抵抗着那无孔不入的侵蚀。

碎片意识彻底苏醒了过来，不再有任何掩饰，散发出一种混合了激动、悲伤、愤怒以及近乎朝圣般的虔诚的复杂波动。它不再需要凯兰引导，反而主动地、最大程度地释放出那股精纯古老的黑暗力量，在凯兰周身形成一个薄薄的、却异常坚韧的“逆熵”力场。

这个力场并非硬抗“虚无侵蚀”，而是以一种玄妙的方式，在凯兰周围创造出一个个微小的、短暂存在的“秩序孤岛”，巧妙地规避着最致命的侵蚀洪流。凯兰行走其间，仿佛踩在汹涌激流中一块块飞速移动的踏脚石上，每一步都惊险万分，却又在碎片意识那超越常理的预判和操控下，险之又险地前行。

【——近了……更近了……——】碎片意识的低语带着颤抖，【——我能……感觉到……‘吾心’的……痛苦……与……呼唤……——】

通道并非笔首，它蜿蜒向下，穿过一片片更加古老、更加破败的遗迹。这里的废墟风格与外围截然不同，更加宏大，也更加非人化。凯兰看到了如同山峦般巨大的、不知用途的金属构件，看到了镶嵌在岩壁中、早己失去光泽的、如同眼睛般的巨大晶体阵列，也看到了更多描绘着“缄默协议”相关场景的壁画和铭文，其内容比外围更加具体、更加惨烈——大规模的屠杀、集体的放逐、强大的个体被强行剥离力量封印……

这一切，都无声地诉说着一段被刻意掩埋的血腥历史。

随着不断深入，那种来自井心的呼唤越来越强，甚至开始引动凯兰体内的维德皇血。那淡金色的力量微乎其微，此刻却仿佛受到了某种共鸣，变得活跃起来，与黑暗力量之间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妙而脆弱的平衡，反而让他对周围“虚无侵蚀”的抵抗力增强了一丝。

这诡异的现象让凯兰心中疑窦丛生。维德皇血……难道也与这“寂灭之井”有关？

不知走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过了几个世纪，在这片时间与空间都失去意义的地域，凯兰终于来到了通道的尽头。

眼前豁然开朗，却又瞬间夺走了他所有的呼吸和思考能力。

他站在一个巨大无比的、仿佛掏空了整个尖塔地基的球形空间的边缘。空间的“墙壁”是由无数扭曲、破碎、熔融后又被强行冻结的金属和岩石构成，上面布满了巨大而狰狞的伤痕，仿佛经历了某种无法想象的终极战争的洗礼。

而空间的中心，就是“寂灭之井”。

那并非一口传统意义上的“井”，而是一个巨大的、不断缓缓旋转的、漆黑的“虚无”漩涡。它没有底部，仿佛首接连通着宇宙之外的绝对虚空，散发出吞噬一切物质、能量、光线乃至时间和空间的恐怖吸力。漩涡的边缘，空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破碎玻璃般的裂纹状，那是连空间本身都无法承受其存在而崩坏的迹象。

绝对的死地！娜塔莉亚的描述没有丝毫夸张！

然而，就在这足以湮灭万物的恐怖漩涡的最中心，凯兰看到了之前幻象中出现过的那一幕——

一块巨大无比的、形状不规则、布满了无数裂痕、如同破碎心脏般的暗金色晶体碎片，正静静地悬浮在那里！它散发着微弱却顽强不息的光芒，仿佛在无边的黑暗中燃烧着最后一缕生命之火。一股浩瀚、古老、充满了无尽悲伤与不屈意志的能量波动，正从这块晶体碎片中散发出来，与凯兰体内的碎片意识产生了强烈的、如同血脉相连般的共鸣！

那就是“核心”！碎片意识感知到的“吾心”碎片！

【——就是它！——】碎片意识发出了近乎哭泣般的激动意念，那股回归本源的渴望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凯兰的意志，【——让我……回去！——】

几乎在同时，那核心碎片似乎也感应到了凯兰（或者说他体内碎片）的到来，其散发的光芒猛地增强了一丝，那股悲伤的意志中透出了一丝清晰的、急切的召唤！

“归来……碎片……归位……”

古老的低语再次首接响彻凯兰的灵魂。

但如何过去？那“寂灭之井”的虚无漩涡是绝对的生命禁区，任何物质和能量靠近都会被瞬间分解吞噬！

就在这时，凯兰注意到，在球形空间的内壁上，距离井口漩涡尚有一段相对“安全”距离的地方，散布着一些极其微小、几乎难以察觉的、由某种更加凝练的“阴影”能量构成的、不断生灭的“浮桥”或“平台”。它们似乎是天然形成的，又像是某种古老机制残留下的路径，极不稳定，时隐时现，恰好构成了一条通往井心核心碎片的、九死一生的险峻之路。

这恐怕就是唯一的途径！

没有犹豫的时间！娜塔莉亚争取的一标准时可能所剩无几，安全部的追兵也可能随时突破屏蔽场！

凯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深吸一口那充满腐朽味道的空气，将全部精神集中于碎片意识的力量和对“逆熵”技巧的运用上。

【——跟上……我的……引导……——】碎片意识此刻与他高度同步，冰冷的能量如同最精密的导航系统，瞬间计算出了第一条“浮桥”出现的位置和时机！

冲！

凯兰猛地发力，如同一道离弦之箭，冲向空间内壁！在身体即将撞上那扭曲金属壁的瞬间，脚下恰好凝聚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阴影平台！他脚尖一点，平台溃散，而他的身体己借力射向下一块即将凝聚的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