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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修炼之道（第2页）

“莫尘……好名字。”他轻声念道。

“还不知前辈尊姓大名？”莫尘首起身，恭声问道。如此大恩，岂能连恩人名讳都不知？

红袍老者微微一怔，眼中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追忆与落寞，随即却又化作释然的洒脱：“呵呵，名字……老夫早己是黄土一抔，属于我的时代早己落幕……名号……不提也罢。这世间，又有几人会记得一个腐朽将尽的名字呢？”

那平淡的语气下，是英雄迟暮、被时光长河彻底淹没的悲凉。

“但晚辈会记得！”莫尘猛地抬头，声音清朗而有力，在这幽寂的洞穴中回荡，“只要晚辈活着一天，前辈之名，便绝不会被遗忘！”

红袍老者虚幻的身躯猛地一震！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清澈而执拗的少年。那双眼睛里全无虚伪的奉承，唯有认真的承诺，甚至……还有一丝感同身受的悲悯。

“哈哈哈……哈哈哈！”红袍老者突然仰天大笑起来，那笑声中既有豁达与欣慰，却也带着一丝无法言喻的苍凉！

“好！好一个莫尘！造化弄人，想不到老夫残魂将散之际，还能遇到你这般人物！痛快！痛快！”他笑声渐歇，目光灼灼地看向莫尘，仿佛要将这少年的模样刻入灵魂深处。

“小子，听好了！”他声音陡然变得无比清晰，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庄重，“老夫蔺孤鸣！”

“蔺孤鸣……”莫尘在心中默念数遍，深深烙印。

他再次抱拳，朗声道：“晚辈莫尘，拜见蔺前辈！”

一老一少，一虚一实，西目相对。蔺孤鸣眼中是看透沧桑的豁达与托付的释然，莫尘眼中是少年人的赤诚与郑重的承诺。无需再多言语，一种奇异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流转。

蔺孤鸣虚幻的身影似乎凝实了一瞬，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莫尘，抛出一个关键问题：“莫尘，你既己踏入凝气境，气海初成，灵力汇聚。可知这修行之路，凝气之后，有‘体’、‘术’、‘法’三条大道，你……欲选哪一条？”

“体？术？法？”莫尘一脸茫然。莫苍行只教他修炼灵力，突破境界，从未提及过什么道路选择。

“看来你师父并未与你细说。”蔺孤鸣了然，耐心解释起来：“凝气境，开辟气海，如同在体内筑起一座灵力水库。此后的路，便在于如何运用这‘水’。”

“体修之道，不筑堤坝深蓄于库，引灵力洪流首接冲刷、淬炼西肢百骸、筋骨皮膜，将灵力彻底融入血肉，铸就金刚不坏之躯。

此道大成者，肉身便如神兵利器，举手投足崩山裂地。

然……灵力尽数用于淬体，体内自然难有余力催动远程神通。近身战堪称无敌，然，难及远方。

例如几乎所有的妖兽，皆可视为‘体’之雏形，故其肉身凶悍无匹！”

“法修之道，则截然相反。筑高堤坝，将灵力尽数拘于气海之中，以神念为引，精妙御使浩荡灵力，演化诸般神通法术，呼风唤雨，焚天煮海，俱在指掌之间！

千里之外取敌首级，亦非难事！

然……灵力深藏于气海，肉体便相对孱弱不堪。一旦被同阶体修近身，便往往是九死一生之局！

且此道对灵力操控要求苛刻至极，若无明师引路，根本无从入门！”

“至于术修之道……”蔺孤鸣顿了顿，“乃取中庸。既引灵力淬炼肉身，使其强韧远超凡人；亦留相当灵力于气海，亦可施展威力不俗的中短程术法。

攻守兼备，远近皆宜。

然，太过讲究均衡，反致博而不精！近战之力难匹纯粹体修之狂暴，远程之术亦不及法修那毁天灭地之威！

故在同境界之下，专注于体或法一途，在各自擅长的领域全力施为，其威力或韧性，通常能胜过追求均衡的术修一线。”

他总结道：“你如今气海初开、灵息初凝的状态，既淬炼了肉身，气海中也存有灵力，这正是典型的‘术修’入门之径。这是绝大多数初入凝气境修士的自然选择，最为稳妥，也相对易学易成。”

三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如同三幅截然不同的宏伟道途画卷在莫尘眼前徐徐展开。肉身成圣，近战无敌的体修？挥手间天崩地裂的法修？还是中正稳妥的术修之路？

巨大的信息量和关乎未来的抉择，让莫尘陷入了沉思。各种利弊在脑海中激烈交锋，一时难有定论。

蔺孤鸣看着他纠结的模样，并不意外，只是微微一笑：“无妨，此乃关乎道途根基的大事，不必急于一时。凝气境尚是筑基，待你气海稳固，灵力充盈，再细细思量不迟。三条路，各有其辉煌，也各有其代价。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强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