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宁的眼皮微微一动。
“那个蓑衣客走后,潭底的黑鳞蛟变得异常暴躁。”游子继续说道,“有小妖看到,它昨夜曾冲出水面,毁了半边芦苇荡,像是在发泄。”
“它在怕。”朱宁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不止。”游子的声音变得更加凝重,“我派去监视的眼线还发现,在被毁的芦苇荡里,留下了一片这个。”
他从翅膀下,抖落一片湿漉漉的,巴掌大小的鳞片。
鳞片通体漆黑,却在边缘处,带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不祥的惨白。
朱宁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认得这股气息。
是地底那颗心脏,是那些贪婪的惨白根须!
“那只黑鳞蛟,”朱宁的声音嘶哑,“它被污染了。”
游子的呼吸,在这一刻,陡然一滞。
“那我们……”
“暂时,把它从名单上划掉。”朱宁的思路清晰无比,“在弄清楚那扇石门和蓑衣客的底细之前,我们谁也动不了它。”
他缓缓站起身,骨白色的甲胄在幽幽的矿石微光下,流淌着一层冷硬的光。
他将那串紫色的佛珠,扔给了游子。
“研究它。”朱宁的声音冰冷,“我要知道它的一切。它的符文,它的禁制,以及……它究竟是如何,将讯息传递到天庭的。”
游子接过那串冰冷的镣铐,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天庭的敕令怎么办?”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个‘杀’字,我们总不能一直拖着。”
朱宁沉默了。
他缓缓走到洞口,看着外面那片被晨光笼罩的山林。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嘶哑,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那就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他缓缓转过身,那双死寂的眼瞳里,闪烁着冰冷的算计。
“回复天庭。”
“就说,狼渊狡诈,早已察觉天庭布控,如今已遁入地底深处,不知所踪。”
“我,‘狼大人’,将亲自追剿。”
“不斩狼首,誓不回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