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巡防卫的消息传入齐云霄的耳中。
“果然……付家,还是这般狠绝,不留后患。”
他低声自语,语气平静,却带着洞悉世事的寒意。
这三条人命,在付家眼中,不过是几枚用完即弃的棋子,其作用,就是在生命的最后,溅他齐云霄一身污浊的泥点。
于情于理,他都该去一趟巡防卫总部。
李铁鹰此人,面冷心热,行事自有章法,昨日公堂之上,他秉公处置,已是还了自己清白,这份人情,他齐云霄得认,还有半年前的庇护,齐云霄也记在心里。
他沉吟片刻,从储物袋中清点出整整一千块下品灵石。
灵石用最普通的灰布钱袋装着,鼓鼓囊囊,毫不起眼。
这份礼,不算轻,但也绝不算重,恰到好处地表达谢意,又不会显得刻意巴结,正符合他新晋筑基修士兼炼器师的身份。
清晨的坊市,雾气尚未完全散去,带着一丝灵草与露水混合的清新气息。
巡防卫总部那黑岩砌成的堡垒,在晨曦中更显肃穆、冷硬,门口站岗的修士眼神锐利,身姿挺拔,散发着淡淡的煞气。
通报过来意,齐云霄被一名巡防卫弟子引着,穿过几条回廊,来到了一间侧厅。
这里并非李铁鹰日常处理公务的正堂,更像是一处私下会客的静室,陈设简单,只有几张硬木椅和一张方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金属和皮革保养油的气味。
李铁鹰并未端坐主位,而是站在窗边,望着外面逐渐苏醒的坊市。他依旧穿着那身便于行动的黑色劲装,背影宽厚,如同磐石。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古铜色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微微颔首:“齐道友,来了。”
“李道友。”
齐云霄拱手,将手中的灰布钱袋放在一旁的方桌上,语气诚恳,“昨日之事,多亏道友主持公道,维持秩序,才免去齐某一场无妄之灾。区区心意,不成敬意,给巡防卫的兄弟们添些酒水,聊表谢意。”
李铁鹰目光扫过那钱袋,神识微动,便知内里乾坤。他没有推辞,也没有客套,只是沉声道:“分内之事,坊市规矩不容亵渎。”
他话锋一转,目光如鹰隼般落在齐云霄脸上,“那三人,死了,死于煞火掌力,一击毙命,干净利落。”
他语气平淡,却如重锤敲击。
齐云霄适当地露出一丝凝重与后怕,叹息道:“齐某也刚刚听闻……没想到,幕后之人竟如此狠毒,连几条用作工具的性命都不肯放过,若非道友昨日明察秋毫,齐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铁鹰走到桌边,并未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硬木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齐道友,你是个聪明人。有些风,不会无缘无故吹起。你以散修之身筑基,又显露了不凡的炼器手段,这本身,就已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坊市之内,在我职权范围内,我可依据规矩,保你一份安稳,但这规矩……只在坊市之内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