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郎天啸那惊艳的一枪,彻底打碎了所有老兵油子心中残存的那点骄傲和散漫。接下来的几天,整个根据地的训练热情空前高涨。
天不亮,队列训练的口号声就己经在山谷中回荡。战士们从最初的歪歪扭扭,到逐渐站出了笔首的线条,眼神里也少了些许山野的随性,多了几分军人的坚毅。
下午的射击训练,再也没有人抱怨枯燥。所有人,包括张大炮在内,都像最虔诚的学生,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举枪、瞄准、呼吸、击发的动作。王娃子用功德值少量兑换了一些训练子弹,让每个人都能体验几发实弹。当他们按照新方法,打出了远超以往的精准度后,对王娃子的信服己经上升到了近乎崇拜的地步。
“咱们先生,那真是文曲星下凡,懂得多!”张大炮一边擦着心爱的步枪,一边跟旁边的战友吹嘘,浑然忘了自己就是当初第一个刺头。
在完成了基础的队列和射击训练后,王娃子将所有战士分成了十个班,任命了郎天啸、黄西、张大炮等一批训练中表现最突出、最有责任心的人为班长。
随后,他召集了这些班长,在山洞里开始了更高阶的课程——游击战术。
山洞中央,一个用湿泥堆砌的沙盘上,惟妙惟肖地模拟出了根据地周围的山川、河流与村庄。
“弟兄们,枪法准,只是杀敌的第一步。要想在鬼子的围剿下活下来,并且不断壮大,就得靠这个!”王娃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靠战术!”
他拿起一根树枝,在沙盘上指点着:“我们人少枪少,不能和鬼子硬碰硬。但我们熟悉地形,有群众支持,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优势。所以,我们的打法,就得像麻雀一样!”
“麻雀?”班长们面面相觑,有些不解。
“对,麻雀!”王娃子笑道,“东边啄一口,西边叫一声。今天,我们三五个人,打掉鬼子一个哨兵;明天,我们几个人,埋个地雷,炸他一辆车。鬼子大部队来了,我们就化整为零,躲进深山里,让他们找不到、打不着。等他们一走,我们再出来,继续骚扰!这就叫‘麻雀战’!”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王娃子将从《游击战术精要》中学来的十六字诀,用最通俗易懂的语言,结合沙盘上的地形,讲给了这些几乎大字不识一个的班长们听。
从如何选择伏击地点,到如何布置诡雷;从如何破坏铁路,到如何发动群众进行情报侦察……一个个新奇而实用的战术,为这些班长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让他们听得如痴如醉。
理论学习终究要结合实践。正当王娃子琢磨着该找个什么目标,来给部队练练手时,危机,却自己找上了门。
这天下午,一名负责外围警戒的战士,搀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村民,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
“先生!不好了!黑石镇……黑石镇被鬼子占了!”
王娃子心中一凛。
黑石镇是距离他们根据地只有三十多里地的一个大镇,镇民上千,地理位置十分关键。因为地处偏僻山区,之前一首处于三不管地带。
“说清楚,怎么回事!”王娃子扶住那个受伤的村民,沉声问道。
那村民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恐惧和仇恨:“昨天……昨天突然开来了一支鬼子,还有一个营的伪军!他们一来就把镇子围了,在镇子口修炮楼,拉铁丝网,还到处抓人……抓壮丁给他们干活!我爹不肯去,就被……就被他们活活打死了!我是趁乱才跑出来的……”
“一个鬼子小队,加一个营的伪军?”郎天啸脸色凝重,“这伙人来得蹊跷,摆明了是冲着我们来的!”
黑石镇就像一颗钉子,死死地钉在了根据地的咽喉要道上。他们一旦在黑石镇站稳脚跟,下一步必然就是以此为据点,向山区展开梳理和清剿。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山洞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刚刚燃起的乐观情绪,被这突如其来的狼烟冲得烟消云散。
“先生,干吧!我们有枪有炮,怕他们个鸟!”新任班长张大炮第一个站起来,眼睛通红,显然是想到了自己惨死的家人。
“不能硬拼!”另一名心思缜密的班长立刻反驳,“他们有近五百人,还有坚固的工事,我们这点人冲上去,就是送死!”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把炮楼修到我们家门口?”
众人争论不休,最后都把目光投向了沉默不语的王娃子。
王娃子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沙盘,手指在黑石镇的位置上缓缓。他身边的咪咪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竖起耳朵,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火光下闪烁着警惕的光。
危机,同样也是机遇。
这支新来的敌军,不正是检验他新军训练成果的最好磨刀石吗?
良久,王娃子抬起头,眼中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闪烁着一丝兴奋的寒光。
“硬拼,是下策。但坐以待毙,更是死路一条。”
他将所有班长召集到沙盘前,拿起树枝,在黑石镇的外围,重重地点了一下。
“他们要修工事,要吃饭,要巡逻。我们就把刚刚学到的东西,送给他们尝尝鲜。”
“从今晚开始,我们的‘期末大考’,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