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着竹篓,踩着露水往深处走。
越往里走,山路越崎岖,周遭的寂静也越浓,连鸟叫声都稀稀拉拉的。
昨天村里人说的那女人的歌声总在耳边萦绕,缥缈得像雾,却又带着种说不出的勾人劲儿。
村里人都说后山邪门,失踪的几个年轻人都是进后山再没出来的。
有人说是被山里的精怪勾走了,也有人说是掉进了什么隐秘的陷阱。
我攥了攥腰间的柴刀,心里虽有些发怵,可那股子倔强的念头却更盛——要是真有什么名堂,总得弄清楚才行。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雾气渐渐散了些,眼前忽然出现一片开阔的谷地。
谷地里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花,中央还有一汪碧绿的水潭。
潭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周围的绿树青山。
奇怪的是,这地方明明看着生机勃勃,却听不到半点虫鸣,安静得有些诡异。
就在这时,那歌声又响起来了。
这次我是亲耳听见了,不再是听别人说。
而且听得格外清楚,就在水潭对岸的树林里,一个女人的声音,婉转又带着点幽怨,唱着不知名的调子。
我屏住呼吸,悄悄绕到潭边的巨石后,探头往对岸看。
只见树林边的草地上,坐着个穿白裙的女子,背对着我,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间。
她就那么静静地坐着,歌声从她口中飘出来,随着风掠过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个女人独自坐在这儿?
她是谁?难道就是村里人说的“精怪”?
正琢磨着,那女子忽然停了歌声,缓缓转过头来。
我看清她脸的瞬间,差点没屏住呼吸。那是张极美的脸,肤白胜雪,眉眼如画。
可眼神里却带着种不属于尘世的清冷,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
她看到我,似乎并不惊讶,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又转了回去,重新唱起了那支幽怨的歌。
我按捺住心跳,正想开口问问,忽然注意到她脚下的草地——那片草的颜色比周围浅得多,而且隐隐透着点,像是刚被什么东西浸泡过。
歌声还在继续,可我却觉得那调子越来越不对劲,像是带着某种魔力,让人心头发沉,脚步也有些发飘。
我猛地咬了下舌尖,疼痛感让我清醒了几分——不能再听下去了!
就在我准备悄悄退走时,那女子忽然又转过头来。
这次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眼神却首首地看向我藏身的巨石:“既然来了,何必躲着呢?”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我耳朵里,带着种说不出的寒意。
我心里一紧,握紧了柴刀,正想应声,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回头一看,只见一条手腕粗的眼镜王蛇正从树上滑下来,吐着信子,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而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那眼镜王蛇的头顶,竟然长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白色鳞片,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怔了片刻后,我立即清醒过来,不就一条蛇嘛,又不是没见过。
我强压下心头的惊惧,握紧柴刀的手微微发力。
眼镜王蛇本就剧毒,何况这头顶带鳞的家伙看着就邪门,绝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