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医圣执意留病榻
客厅内,张仲景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一种近乎痴迷的学术狂热与济世悲悯交织的复杂情感。卫仲道这前所未见的奇特状况,加上朱明那番石破天惊、却又隐隐契合某种天地至理的“免疫”之说,如同在他面前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医学殿堂的大门,让他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投入研究。
他猛地站起身,对着卫觊,语气坚定而急切:“卫家主!仲道公子之症,乃仲景行医数十载所未遇之奇症!朱侯爷之言,虽闻所未闻,却如晨钟暮鼓,发人深省!此乃探究人体生机、阴阳平衡之绝佳契机,或许能窥得一丝医学新境!”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恳请卫家主允准仲景在府上叨扰一段时日!仲景愿日夜守候仲道公子病榻之侧,仔细记录其每一点细微变化,根据朱侯爷所言之理,小心尝试,谨慎用药,随时调整方略!此举固然冒险,然或许…或许真有一线生机,能为仲道公子,乃至后世类似病患,闯出一条生路!不知家主可愿信我?”
卫觊看着张仲景那充满求知欲和使命感的眼神,又想到弟弟那毫无希望的现状,心中天平瞬间倾斜。有名满天下的医圣亲自驻家守护、悉心研究,这己是求之不得的机缘!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值得一试!
他立刻躬身回礼:“张先生言重了!先生肯屈尊驻留,亲自为舍弟诊治探究,乃我卫家天大的幸事!岂有不准之理?府中一切,但凭先生吩咐!需要任何药材、器物、人手,只需开口,卫家无有不从!”他转向朱明,再次深深一揖,“侯爷大恩,卫家没齿难忘!”
二、归心似箭忧黄巾
朱明见张仲景主动留下,且与卫觊达成一致,心中亦是欣慰。如此一来,卫仲道之事便算是有了一个最好的安排,无论成败,至少尽了全力。
然而,洛阳方向传来的隐忧始终萦绕在他心头。黄巾活动的异常频繁,如同悬顶之剑,让他无法久留。
他对张仲景和卫觊拱手道:“张先生潜心医学,探索新境,此乃苍生之福。卫家主深明大义,全力支持,亦令人敬佩。既然二位己商议妥当,明便放心了。只是洛阳事务繁杂,尤其是近来地方不靖,流寇增多,明需尽快返回坐镇,便不多叨扰了。”
张仲景此刻心思己大半沉浸在医学构想中,闻言点头:“侯爷公务繁忙,自当以大事为重。此地有卫家主照应,侯爷不必挂心。”
卫觊也道:“侯爷放心,卫某必全力配合张先生。”
朱明点点头,略作沉吟,又特意叮嘱道:“如今世道不宁,沿途颇多匪患。张先生在此,安全自是无虞。待日后先生欲返回南阳故里,或是仲道公子病情有显著变化(无论好坏),务请伯觎兄提前派人前往洛阳龙威镖局送信。明必派遣得力人手,前来护卫先生或传递消息。切记,切记,万万不可让先生或送信之人独自上路,如今这路途,实在不太平!”
这番细致周到的安排,充满了对张仲景的尊重与关怀。张仲景虽醉心医学,却也听得心中暖流涌动,拱手谢道:“侯爷考虑周详,仲景感念于心!”
卫觊亦是动容:“侯爷高义!卫某记下了,绝不敢让先生涉险!”
三、轻骑简从返洛阳
事情既己安排妥当,朱明不再耽搁,当即带着黄琬、张飞、赵云、魏延以及护卫们告辞离去。
离开卫府时,夕阳己然西下。这一次,朱明的心情真正轻松了许多。他不仅解决了一桩婚约,或许…还为那个绝望中的少年,点亮了一盏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生命之灯。而医圣张仲景,似乎也从他的话语中,窥见了一丝未来医学的模糊光影。
出了卫府,翻身上马。张飞忍不住嘟囔:“大哥,那张先生真是个医痴,为了个病秧子,居然要住下不走了…还有大哥你最后那法子,听着可真悬乎,泥地里打滚能治病?俺老张在涿郡土里滚到大,也没见成神医啊…”
赵云在一旁温声道:“翼德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主公博闻强识,或真有奇效。况且张先生乃当世医圣,自有分寸。”
魏延虽未说话,但看向朱明的目光中,除了原有的敬畏,更多了几分深不可测的感觉。这位主公,不仅权势滔天,麾下猛将如云,竟连这等闻所未闻的医道奇闻都知晓,实在令人难以揣度。
朱明笑了笑,并未多解释,只是望向东都洛阳的方向,神色渐渐凝重起来:“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但愿仲道那孩子能有造化吧。如今…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应对。加快速度,尽快赶回洛阳!”
“驾!”
一声令下,马蹄声急,一行人如同离弦之箭,沿着官道,向着那表面繁华似锦、实则暗流汹涌的帝国心脏疾驰而去。身后,安邑卫府之中,一场基于超越时代认知的医学试验,正在医圣张仲景的主持下,悄然展开。而前方的洛阳,一场席卷天下的巨大风暴,正在加速酝酿,等待着他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