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大亮。
定远城的风,依旧是那么硬朗,刮在脸上,带着戈壁滩独有的干燥。
将军府的院落里,萧琰正瘫在一张软塌上,手里捧着那坛宝贝“火烧云”,时不时地凑到鼻尖闻一下,脸上露出无比陶醉的表情,活像个守着一罐糖浆的孩童。
“公子。”
苏芷晴端着一碗清粥走来,看到他这副模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酒后劲极大,您还是少闻为妙,仔细头疼。”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嘛。”
萧琰睁开一只眼,笑嘻嘻地说道。
“再说了,我这不叫喝酒,我这叫品鉴艺术。”
他将酒坛小心翼翼地放到一旁,接过粥碗,三两口喝完,擦了擦嘴。
“苏神医,你在这儿待着也怪闷的。”
萧琰眼珠子一转,忽然开口。
“不如,去城里逛逛?”
苏芷晴一愣。
“逛逛?”
“对啊。”萧琰一拍大腿,一脸的理所当然,“咱们是来查案的,又不是来坐牢的。总得出去体察一下民情,感受一下这西北边城的风土人情嘛。”
洛红鲤在一旁擦拭着她那柄新得的,由天刀门友情赞助的百炼钢长鞭,闻言,撇了撇嘴。
“说得好听,我看你就是自己想出去玩,拉上我们当幌子。”
“胡说!”萧琰义正言辞地反驳,“我这是在给你们创造机会!”
他看向苏芷晴,脸上露出了一个“我为你着想”的诚恳表情。
“苏神医,你医术通神,悬壶济世,何不趁此机会,在城中设个义诊摊子?”
“一来,可以为这些镇守边关的将士家眷们解除病痛,积攒功德。”
“二来嘛……”他的声音压低了几分,那双桃花眼里,闪烁着狐狸般的光。
“也能听听,这定远城里,最真实的……声音。”
苏芷晴冰雪聪明,瞬间便明白了萧琰的深意。
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亮了起来,重重地点了点头。
“公子说的是,芷晴明白了。”
半个时辰后。
定远城最热闹的东街十字路口,一个简易的义诊摊子,悄然支了起来。
一张桌子,两张条凳,旁边挂着一面写着“悬壶济世,分文不取”的朴素白幡。
苏芷晴换上了一身方便行动的素色布裙,脸上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温柔而又专注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