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客房多,晚上咱们好好喝几杯,你就住下吧。”
不等林富贵推辞,他又冲程寒冰嚷道:
“肉我们出了,酒水你们几个想办法!
让阿伟带点青菜来,光吃肉多腻得慌。”
说完推着林富贵就往外走。
两辆自行车并排驶出院子。
路上林富贵提议先去找他师父孙大奎——让魏长兴这个“官方人士”露个面,也好让老人家安心。
“叔您放心,富贵的病不碍事,肯定能治好。”
离开旅社时,魏长兴信誓旦旦的保证,总算让孙大奎松开了紧皱的眉头。
等骑出一段距离,魏长兴才苦笑着摇头:
“这么糊弄你家里人,我这心里可不踏实。”
林富贵深深叹了口气,松垮的衣领在他枯瘦的脖颈间晃荡:
“这些年跑遍中西医,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苦笑着摇头,手指无意识地着衣领上脱线的线头,继续道:
“除了这副吓人的皮囊,我自己倒真没觉得哪里不妥。
你姥爷不是也说了么?”
他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笑道:
“就算真有什么隐疾,老爷子也敢打包票保我十年平安。”
魏长兴闻言不禁莞尔。
他姥爷师承前清御医,当年曾被专机接往中南海为高层诊脉,险些留在京城当御用大夫。
但老爷子最终婉拒了那份殊荣。
如今作为福州中医学院的镇院之宝,虽将重心放在传道授业上,仍坚持每周两个上午在人民医院坐诊。
从旅馆到老爷子家,骑车不过三分钟的路程。
“我就不过去了,你也别提我在外头等着。”
刚到巷口,林富贵就捏紧车闸停下。
魏长兴以为他是忌惮老爷子的暴脾气,便也没多言,独自拐进了青石板铺就的巷子。
待魏长兴的身影消失在巷内,林富贵才卸下师父背过来的旧背篓。
孙大奎原以为徒弟带这些是当夜宵的,所以没有阻拦,只把压在最底下一套自己换洗衣服拿了出去。
而林富贵想到的却是:连城红薯作为曾经的御用贡品,拿出来当伴手礼也不算太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