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小说

第4章 孤独的拓荒者（第2页）

肌肉传来酸胀感，车子缓缓移向人行道边缘。

他擦了擦汗，回头望——空荡的街道，风卷枯叶，连个影子都没有。

“说不定在更远的地方。”他安慰自己，又去推那辆黑色丰田。这次熟练了些，十分钟后，路清理出来了。

坐进驾驶座，拧动钥匙，发动机顺利启动。他握着方向盘，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万一找不到怎么办？

万一对方不友善呢？

车子缓缓驶离超市。

他没开太快，眼睛不断扫过路边的商铺、小区入口、甚至是长椅。

他希望看到一点“人”的痕迹：刚扔下的水瓶、打开的窗户里透出的光……可一路只有紧闭的门店、歪斜的共享单车、和空置的车辆。

开了约半小时，仪表盘上的油量指示灯开始闪烁——只剩最后一格。

他心一紧，放慢车速，西处寻找加油站。

五分钟后，前方路口出现熟悉的“中石油”招牌。

把车停在加油机旁，他下车转了两圈，有点手足无措。

从来没自己加过油。盯着机器上的“92#”“95#”和“开始”“暂停”按键看了半天，想起自己的车加92#，便拿起对应油枪，试着插进油箱口。

第一次没对准，“咚”地一声轻响。调整角度，终于插了进去。按下“开始”键时，他手指顿了顿，生怕出错。

首到显示屏跳起数字，油枪传来轻微震动，他才松了口气，靠在车身上，看着油慢慢加进去。

加满油，他没立刻开车。

坐在驾驶座上，打开手机里预存的离线小说，靠在椅背上慢慢翻页。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这一刻，他暂时忘了找人的焦虑，也忘了TL-007的死寂，只觉得难得的放松。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

风也变凉，带着傍晚的寒意。

林野合上书，下车活动僵硬的身体。走到加油站旁的草坪，刚想伸懒腰，却突然愣住——

按说这个时节、这个地点，傍晚蚊子应该很多，站一会儿就会被叮几个包。

可他在这里半天，别说蚊子，连一只飞虫都没看到。

他蹲下身，拨开草叶仔细看。

土壤，却看不到一只蚂蚁，连常见的甲虫都没有。

灌木丛旁同样一片死寂，听不到任何虫鸣。

林野站起身，心里泛起一阵凉意。

没有蚊子叮咬是好事，可一想到这条时间线不仅没有人类，连昆虫都绝迹了……那种“彻底死寂”的感觉，比之前更强烈地攥住了他。

他站在空旷的加油站旁，晚风卷着落叶擦过脚踝。

远处街道己暗下来，只有加油站的灯还亮着，橘黄色的光在黑暗里显得格外孤单。

不知道该为“没有蚊子”高兴，还是该为这更彻底的“无声之境”难过，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被什么揪着。

“再往前开一段吧，说不定能找到点线索。”他叹了口气，回到车上，拧动钥匙。

发动机声再次打破寂静，车子缓缓驶离加油站，朝着更深的黑暗开去。

他不知道这条寻找同伴的路还要走多久，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漫无目的。

心里多了份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