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小说

第5章 余烬（第2页）

李定国扶起周远：“把一切都告诉我。”

周远含泪讲述了肇庆之战的经过：李国栋如何以寡敌众，赵德全如何壮烈牺牲，陈石头如何为救将军而死，王铁匠如何引爆火药制造突围机会，最后是李将军妻儿的刚烈，以及将军本人的殉国。

李定国听后，久久不语。他走到李国栋遗体前，深深三鞠躬。

“传令，以最高礼仪安葬李将军及其部下。立碑纪念，让后人永志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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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肇庆城内举行了一场特殊的葬礼。

李国栋、赵德全、王铁匠等主要将领被安葬在城外的七星岩下。李定国亲自题写碑文：“大明忠烈李国栋将军及肇庆守城将士之墓”。

没有找到陈石头的遗体，但李定国命人在墓旁另立一小碑，刻着“义民陈石头之位”。阿福在碑前长跪不起，哭诉着表哥的英勇。

葬礼结束后，李定国召集众将议事。

“王爷，肇庆己复，我们是否乘胜北上？”有将领问。

李定国摇头：“尚可喜虽败，但清军主力尚在。我军长途奔袭，己是强弩之末。且肇庆残破，急需修复。”

他走到地图前，继续道：“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吸取教训。肇庆之败，败在孤军无援。若各地明军能同心协力，何至于此？”

周远上前一步：“王爷，李将军临终前，让我们转告您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告诉李定国将军，若欲恢复大明，必先恢复人心。’”

李定国默然良久，最终长叹一声：“国栋兄至死都在为大明着想啊。”

次日，李定国下令修复城墙，安抚百姓，重整防务。他亲自走访幸存者，倾听他们的故事。

在陈石头家中，他见到了石头的母亲。这位失去独子的母亲没有哭泣，只是静静地坐在院子里，望着那棵开得正盛的木棉树。

“夫人，您的儿子是个英雄。”李定国轻声道。

石母微微一笑：“他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李定国命人送来粮食和药品，但石母只收下了药品：“粮食给更需要的人吧。我一个老婆子，吃不了多少。”

离开石家时，李定国对部下说：“看见了吗？这就是大明的脊梁。有这样的百姓，我们怎能轻言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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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肇庆城初步恢复秩序。李定国决定继续挥师北上，与清军周旋。

临行前，他再次来到七星岩下的烈士墓前。墓碑前己经摆满了百姓自发献上的鲜花和祭品。

周远和阿福站在他身后。周远己被提拔为校尉，阿福则决定从军，继承表哥的遗志。

“王爷，我们真的要离开肇庆吗？”阿福问。

李定国点头：“肇庆只是开始，我们要光复的，是整个大明。”

他转身面对送行的百姓，朗声道：“乡亲们！李国栋将军和守城将士的血不会白流！只要我李定国一息尚存，就绝不会放弃恢复大明的信念！”

百姓们跪地相送，哭声一片。

大军开拔，向北方进发。李定国回头望去，肇庆城在朝阳中屹立，城墙上修补的痕迹清晰可见，如同这个饱经磨难的国家身上的伤疤。

他知道，前路漫漫，艰险异常。清军势大，南明内部倾轧，复兴之路布满荆棘。

但每当他想起李国栋和那些为肇庆献出生命的人们，他就感到一股力量在支撑着自己。

正如李国栋临终所言，恢复大明，必先恢复人心。而今天，他看到了那些尚未熄灭的人心之火。

“国栋兄，安息吧。”李定国在心中默念，“你的信念，由我来继承。”

大军渐行渐远，肇庆城慢慢消失在视野中。但这座城池的故事，将随着这些将士，传遍大江南北，激励着每一个尚未放弃希望的人。

木棉花依然红艳如火，仿佛在诉说着那些永不消逝的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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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