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甲猪的尸体还在微微抽搐,血腥味混着尘土味在空气中弥漫。林薇捂着肋骨,陈默攥着撬棍,两人正为后腿肉的归属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肯退让。
“都别吵了!”
清脆的声音打破僵局,苏柔和紫鸢快步从断墙后走出来。苏柔穿着一身干净的浅蓝布衣,手里还提着个药箱,看到林薇脸色苍白,立刻快步上前:“林薇姐,你怎么样?”她放下药箱,小心翼翼地掀开林薇的衣襟,看到那片青紫的瘀伤时,眉头皱得更紧,“都伤成这样了,还争什么?”
林薇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嘟囔道:“我没事……就是这小子太过分,想独吞后腿肉。”
苏柔没理会她的抱怨,先拿出药膏轻轻涂抹在瘀伤处,一边涂一边轻声说:“钢甲猪的肉厚实,分三份足够了。陈默一份,你和铁凝姐一份,这样最公道。”她抬眼看向陈默,语气温和却有分量,“刚才我在远处都看见了,你用撬棍撑住猪嘴的时候,手都在抖,确实出力了;但林薇姐被甩飞那下,撞在引擎盖上,半天没起来,铁凝姐的机械臂也因为强行充能,线路都烧了几根,大家都不容易。”
陈默的手顿了顿。他确实没注意到铁凝的机械臂又出了问题,刚才只顾着争肉,此刻看向铁凝那边,果然见她正皱着眉摆弄手臂,金属关节处冒出了细小的火花。
紫鸢没参与调解,她正蹲在钢甲猪的尸体旁,指尖轻轻拂过猪的内脏,眼神专注。她的指尖萦绕着淡淡的微光,像是在感知什么,忽然,她停在肝脏的位置,抬头说:“这里有能量残留,比普通变异兽的能量浓郁三倍,或许能用来修复机械臂。”
铁凝眼睛一亮:“真的?”
“嗯。”紫鸢点头,“而且胆囊里的结晶,磨成粉能增强武器硬度,刚才陈默用的撬棍,要是裹上一层,能顶住钢甲猪的咬合力。”
这话让陈默和林薇都闭了嘴。要是早知道内脏还有这用处,刚才也犯不着为一块肉争破头。
苏柔趁机打圆场:“你看,除了肉,还有这么多好东西。现在先把肉分好,内脏和甲壳让紫鸢姐处理,肯定比咱们乱分有用。”
林薇看了看铁凝冒着火花的机械臂,又看了看陈默虎口的血泡,哼了一声:“行,就按苏柔说的分。但后腿肉得给我留一半,我要做腊肉!”
“没问题。”陈默爽快应下,反正内脏的价值远超一块肉,“但胆囊结晶得给我,我那撬棍确实该加固了。”
苏柔笑着点头:“这才对嘛。”她转身打开药箱,“林薇姐,我再给你换层药,铁凝姐,你的机械臂我也能修,之前跟着师傅学过一点。”
铁凝惊讶地抬起头:“你还会修机械?”
“略懂皮毛。”苏柔腼腆一笑,“以前在维修站帮过忙,简单的线路问题能处理。”
陈默己经拿起了钢锯,走到钢甲猪的后腿旁,动作熟练地固定住,锯子落下的角度、力度都恰到好处,完全不像个新手。林薇看得咋舌:“你这手法……以前干过?”
“送外卖时兼职过屠宰场临时工。”陈默头也不抬,锯齿切割着厚实的肌肉,“那会儿为了攒钱买撬棍,什么活都干。”
夕阳的光透过废墟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忙碌的几人身上。苏柔给林薇换药,紫鸢小心翼翼地取出内脏里的能量结晶,铁凝在一旁打下手,陈默专注地分割着肉。争吵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锯子摩擦声、器械碰撞声,还有偶尔的几句闲聊,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林薇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刚才的争执有点可笑。在这废土里,大家都在拼命活下去,一块肉、一点能量结晶,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身边这些愿意调解、愿意帮忙的人。或许,这就是苏柔说的“公道”——不是绝对的平等,而是懂得体谅彼此的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