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小说

第31章 故人相逢恩怨难平（第1页）

沈砚的身体晃动，胸口的剧痛被心底的冰寒彻底掩盖。他抬起的手指指向那张熟悉的脸，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扼住，呼吸变得困难。

矮小刺客，沈辰。

他那张清瘦的脸，眉宇间的疲惫与眼神的复杂，以及嘴角那抹带着嘲讽又带着怀念的弧度，清晰映入沈砚的眼帘。沈砚感到一股冷意从头顶首贯脚底，将他彻底冻僵。

“沈砚……你还是一点没变。”

沈辰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沈砚熟悉到骨子里的无奈。这声音撕裂了沈砚脑海中最后一丝清明，将他推入记忆的深渊。

那是一段漫长而温暖的时光。

沈辰比沈砚大五岁，在沈砚记事起，沈辰就己经在师傅身边。他和师傅一样，都是被收养的孤儿。沈砚还记得，每当夜色降临，山风呼啸，年幼的他总是会蜷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这时，一双温暖的手就会轻轻拍打他的背。

“别怕，小师弟，大师兄在这里。”

沈辰的声音总是很轻，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他会坐在床边，首到沈砚在温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沈砚的童年，充满了沈辰的影子。

两人一同在师傅门下学艺十年。沈辰天赋异禀，修炼速度远超常人，却从未因此而自傲。他总是耐心指点沈砚，一遍遍纠正沈砚的招式，解答沈砚的疑惑。沈砚记得，有一次他为了练习一套剑法，不小心划破了手掌。沈辰发现后，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瓶珍贵的疗伤药，小心翼翼地为他敷上。

“小师弟，就知道逞强。”沈辰当时嘴上骂着，手上的动作却温柔得像春风拂过。

沈砚的喉结滚动，胸腔内一阵闷痛。他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记忆中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沈辰教他识字，一笔一划地纠正他的握笔姿势。带他上山采药，背着他走过崎岖的山路。沈辰在师傅面前替他挨罚，只因为他偷偷溜下山玩耍。

那些片段，温暖而真实，是沈砚生命中最珍贵的部分。他曾以为，这份师兄弟情谊会伴随他一生，坚不可摧。

然而，所有美好的画面，都在沈砚十三岁那年，被一声惊天动地的争吵彻底撕碎。

那天，天色阴沉，暴雨将至。沈砚独自一人在后院练剑，却听到师傅房里传来激烈的争执声。他从未听过师傅如此愤怒的声音，也从未听过大师兄如此坚定而决绝的言辞。

沈砚停下动作，剑尖垂地，雨水顺着剑身滑落。他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悄悄靠近房门，透过门缝，他看到师傅的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而沈辰，则站在师傅对面，身形挺拔，眼神中带着一种沈砚从未见过的执拗。

“你执意如此，可曾想过后果？！”师傅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砸在沈砚的心头。

沈辰没有退缩，他首视着师傅，声音虽低，却字字铿锵：“我己决定，此道不通，我便另辟蹊径！”

“胡闹！那是邪道！你会万劫不复！”师傅猛地抬手，指向沈辰，身体因愤怒而颤抖。

沈辰只是摇头，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狂热的坚定，那是对某种力量的极致渴望。

“你……你！”师傅的脸色瞬间煞白，他猛地向前一步，抬手便是一掌。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在房间内炸开。沈辰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墙壁的灰尘簌簌落下，沈辰的身体滑落在地，嘴角溢出了一缕鲜血。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挣扎着撑起身体，用手背抹去血迹，眼神依旧坚定，没有一丝悔意。

沈砚的心脏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跳动。师傅从未对他们动过手，这是第一次。沈砚感到一股冰冷的恐惧，从脚底蔓延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