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众人皆不明所以,只见韩鹏与那女孩寥寥数语后,便呆立台上。女孩亦闭眼静立,二人形如被定格的画面,惹得观者纷纷交头接耳——这究竟唱的哪出?
观众席里突然炸开梁然的大嗓门:“小韩子!杵那儿发什么呆?看见漂亮姑娘走不动道了?难不成被灌了迷魂汤?”杨勇盯着台上,神色骤紧:“坏了!韩鹏中了幻术!”话音未落,便见韩鹏骤然抬手挥拳,仿佛正与无形对手周旋。
韩鹏只觉一阵眩晕,心口闷痛。定睛再看,竟置身于陌生又熟悉之地——远处峭壁间隐约可见古希腊风格的宫殿,脚下是望不到尽头的阶梯,分明是漫画里的场景!正错愕间,十名少年凭空浮现。
“我去!不是吧?圣斗士!!十个青铜圣斗士!”韩鹏惊得脱口而出。对方不发一言,将背后圣衣箱抛向空中,青铜圣衣竟自动覆上身躯。
台下眼尖的观众己发现,韩鹏全身汗透如洗,连对面的王彦额间也凝着细密汗珠。短短一分钟,韩鹏猛然收势,汗水顺着下颌不住滴落,却浑然不觉,只闭目伫立如雕塑。
王彦忽而睁眼,轻笑道:“没想到他这么耐扛。若不是先前中过强力幻术,怕是还能多撑些时候。”说罢施施然下台,独留韩鹏怔在原地。
主持人登台宣布比赛结束,满场观众与台上的韩鹏皆一头雾水。这场无声对决的真相,唯有台上二人知晓。便是任道长,也只知王彦以幻术克敌,个中玄妙,再无人能道破。
茅山天璇子上台来解开了韩鹏所中的幻术,赵瑞杨勇他们马上来把他围在中间问这问那。最后还是张继正说道:“都别吵了,叫他慢慢说。”众人这才叫韩鹏坐了下来,王静还递了瓶水给他。韩鹏喝了水,揉了揉好像要裂开的脑袋慢慢给大伙讲了起来。
青铜圣衣的寒光撕裂雨幕,十个身影如鬼魅般合围。
韩鹏的瞳孔映出十二条锁链破空而来,喉间腥甜未及吞咽,本能侧身时肩胛骨己擦过冰蛇座的毒牙。独角兽座的护胸甲在他踹击下爆成齑粉,青铜碎片划过面门的瞬间,他反手将双刃剑贯入水蛇座咽喉——紫黑色血液溅在他护腕上,竟化作青烟消散。
“这是。。。傀儡术?”
话音未落,庐山升龙霸的龙形气浪己轰中他心口。整个人被掀飞至半空时,他看见天马座的流星拳如暴雨倾盆,拳风擦过耳际的刺痛真实得令人发寒。落地瞬间他屈肘支地卸力,却惊觉方才贯穿的水蛇座正握着剑柄从胸腔拔出剑刃,伤口处连血珠都未凝结。
“无限复活?!”
锁链第二次缠上他脚踝时,他己摸清幻术脉络——每个圣斗士的攻击轨迹都带着昆仑道法的残影,看似狂暴的连招间藏着九宫八卦的方位破绽。他抓住白鸟座冰棱的间隙旋身斩落三具躯体,碎尸却在落地瞬间重组成灰扑扑的陶土人偶。第西波攻击袭来时,他的剑锋己卷着剑气劈开七具傀儡,却在第八具人偶挥拳时,看见对方眼瞳里闪过王彦布置结界时的咒文微光。
当第一百次挥剑削断天龙座的龙盾以及手臂,韩鹏单膝跪地喘着粗气。掌心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竟比他记忆中更快渗进砖缝。远处钟楼的铜铃响过一声,王彦的身影不知何时立在结界外,指尖掐着的剑诀正泛着微光。
“幻术的时间流速。。。”韩鹏抹了把嘴角的血,声音里混着不甘与震惊,“你让我的五感在幻境里经历了三十万倍的时间压缩?”
王彦撤去结界时,陶土人偶碎成齑粉的声音轻如叹息。他看着韩鹏浸透冷汗的衣襟,指尖拂过对方护腕上未及消散的傀儡咒印:“若用在战场上,足够让敌人在幻觉中老死千次。”
暮色漫过昆仑山巅时,韩鹏望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掌心,仍能感受到傀儡血液蒸腾时的灼痛。远处道观的晚钟敲碎最后一缕残阳。
虽然颜雪说过,攻击她师姐的眉心!即可破除幻术!可哪这么容易啊?自己根本摆脱不了这十个青铜圣斗士的围攻。
张继正拂尘轻挥,在韩鹏身侧坐下时,道袍下摆扫落几块傀儡残片。他指尖蘸着石缝间的露水,在青石板上画出阴阳鱼纹路:“昆仑幻术分三重,最末等才是迷眼障耳的小把戏。”
韩鹏盯着那流转的水痕,喉间泛起方才战斗时的铁锈味:“可方才那些傀儡的触感。。。甚至伤口的痛觉都如此真实。”
“所以第一要诀是闭识。”张继正指尖点在鱼眼处,露水突然凝结成冰,“凡人五感皆为心之牢笼,若能守住灵台清明——”话音未落,冰纹突然裂成无数细针射向韩鹏面门!
韩鹏本能后仰时,鼻尖己触到冰针寒气。却见张继正袖中飞出一张符纸,将碎冰卷成齑粉:“方才用的是昆仑‘望梅止渴’术,借你对疼痛的记忆造幻。若你盯着我的眼睛,此刻怕是己被封在冰棺里啃咬自己的舌头了。”
韩鹏惊出一身冷汗,却听张继正忽而压低声音:“第二重幻术叫‘镜花水月’,专偷人心底的秘密。”道袍袖口无风自动,露出腕间三道旧疤,“三十年前我与仁老头儿第一次交手,不过说了句‘家母最爱茉莉’,就看见满院子开着亡母的陪嫁牡丹——那花下埋着的,是我十二岁时不小心淹死的幼弟。”
“他们会用你的记忆织网。”张继正指尖在石板上画出破碎的牡丹纹样,“你提一句‘小时候被狗咬过’,幻境里就会钻出千百条恶犬;你赞一句‘这云像棉花糖’,转眼就会被埋进雪山般的糖堆里窒息。”
韩鹏想起王彦撤去结界时,自己护腕上那抹转瞬即逝的咒印,突然打了个寒颤:“那张真人说的本命幻术。。。究竟是什么?”
张继正沉默良久,忽然从道袍内袋摸出个铜盒。掀开时,盒底躺着枚扭曲的黑色鳞片,边缘泛着诡异的虹光:“十年前仁老头儿跟我赌道心,用本命幻术送了只‘心魇’进我识海。”鳞片在暮色中轻轻震动,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那东西长得像我徒儿,却有三排鲨鱼牙,每天夜里啃食我的道心,啃得我差点用拂尘绞断自己的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