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东西!”容鲤被它这个憨态可掬的模样逗乐了,和扶云携月告起状来。
见容鲤终于和往常一样了,扶云和携月才放下心来。
不想容鲤喂了鸟儿,换了常服,往软榻上一坐,第一个问题便是:“驸马呢?”
正在吃食的鹦哥儿立马接上一句“坏驸马坏驸马”,惹得容鲤轻轻拍了拍它的头。
“我从宫中回来,驸马也不来接接我?”容鲤凤眸微微睁大了一些,纯然的困惑。
携月虽然不愿,但早就料到有这一出,正欲将驸马今日的行程念出,便见容鲤一抚掌:“驸马新领了金吾卫指挥使之职,虽不用再日日巡防,想必在金吾卫衙署亦有诸多文书要理,必是不得空的。”
见她不再如前几日一般说起驸马便是一股子黏糊缠人劲,携月终于觉得身上松快许多,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前两日京中有一要案,驸马诸事繁忙。”
“唔。”容鲤点了点头。
只要她不想着驸马,携月脸上也有了笑意,正准备问问殿下午膳准备用什么,就见容鲤擦了擦颈边的细汗,微微皱眉道:“都九月的天儿了,近晌午时还是这样热。”
携月揣摩着容鲤恐怕嘴馋贪凉了,就见容鲤冲她笑得眉眼弯弯:“姑姑去冰室命人制些酥山过来罢,多制一些。”
“诺。只是酥山虽味美,殿下脾胃弱,不可吃太多。”携月正打算往外去吩咐,就见容鲤招了扶云往内室去。
携月心中略有所感,就听见容鲤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一共制六份罢。再叫小厨房多制些红绿豆汤等,用冰鉴镇着。”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殿下小小年纪,便会图穷匕见了!
除却指挥使常值,金吾卫衙署还要每日留四位郎将当值,其余人等按时辰巡防,并不常驻。
殿下非但不是不对驸马日夜记挂了,还要亲自去上门会一会人呢。
携月板着脸去了。
扶云在内间为容鲤更衣,见容鲤面上一直不曾消下去的梨涡浅浅,知道她的心情是当真雀跃的。
尽管陌生,可……又有何不好呢?
殿下已然是那样辛苦了。
*
不多时,六份精致剔透的酥山,并几大盅用碎冰镇得沁凉的红绿豆汤便已备好,装入厚重的冰鉴之中。
容鲤从小畏热,扶云为容鲤换了一身轻薄些的鹅黄色襦裙,外披氅衣,鬓边一对金蝴蝶步摇,随着容鲤步伐震震而动,展翅欲飞,娇美可人。
公主銮驾至衙署门前,自然无人敢拦。守门的卫士见是长公主殿下亲临,慌忙行礼通报,一路引着她入内。
金吾卫衙署不同于公主府的精致婉约,处处透着一股冷硬肃杀之气,恐怕衙署门口威严的石狮子也不曾想过这儿还能迎来一行珠环翠绕、香风阵阵的仪仗。
容鲤心中雀跃,只想快些见到展钦。
她这两日又偷偷参考了不少话本子,已想好了,夫妻之间本不应该有什么隔阂,更何况她与驸马本就不是那等相敬如宾的夫妻,乃是琴瑟和鸣的佳偶。
一时吵架而已,她也过了自己心上的坎儿,知道是自己说的不对,这便借机来求和来了。
行动间虽有华盖遮阳,却也走出一身香汗。
衙署正堂无人,引路的卫从见公主亲临,惊愕之色溢于言表,却也不敢隐瞒,立即回禀:“指挥使大人正在后堂书房处理公务。”
容鲤点点头,示意他带路。
书房的门虚掩着。卫从通报后,便听得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进”。
容鲤让侍从们在门外等候,自己亲手从冰鉴里取出一份酥山,脸上带着盈盈笑意,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