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说完就走了。
玉娘的一只脚即将踏进藏书阁的槅扇门,但很快又缩了回来,衣袖一挡轻声问吕嬷嬷:“今日怎么这么多奇怪的事?”
方才只顾着要逃离那宴席,也没仔细想想,一个堂堂知府为何要见她这一个内宅妇人?
这不会刚逃了虎穴,又进了狼窝吧。
“曹大人为何要见我?如果有事要问,也应该问夫君才对啊,而且那曹夫人也奇怪得很,刚见我的时候那般热情,后来又把我们晾着,现在又替我解了围。”
玉娘可看见了曹夫人身边的小丫鬟离席没多久,曹大人的小厮就来了。
这妇人很警觉。
吕嬷嬷伺候她也三月有余,明白她此时有些怕了,上手替她掖紧对衿,声音放慢道:“夫人放心去,老奴在外候着,等夫人出来。”
玉娘握了握嬷嬷的手,继而踏进了这藏书阁。
一楼无人。
二楼木架林立,书匣摆满,还有几个八宝架,架上有珍宝。
到了三楼,玉娘才见一个肚子圆鼓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太师椅上呷茶,旁边还有两侍卫。
男子见到她,把茶碗放于桌案,扶着把手让身子起来:“陆夫人来了?”
玉娘立即行礼:“妾身见过曹大人。”
嘴上说着,心想,上回在天一阁好像见过这曹大人。
曹宗成眼睛一眯,上上下下将玉娘打量了个遍,开口:“起来吧,本官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若有虚假,就是欺瞒之罪。”
怎么都要问自己问题?
曹夫人问了不够,曹大人也要问。
玉娘低头看着自己的蛮靴。
反正把方才说给曹夫人听的也说给曹大人听一遍,如果说的不一样,等他们回去一对帐,那一顶欺瞒之罪的帽子就下来了。
玉娘这么想,也这么做。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等曹宗成听完玉娘的话,心里的疑虑渐渐消散,等她说完就让人回去了。
等玉娘下了楼梯,曹宗成恋恋不舍地从她那纤细袅婉的身影移开,连啧了几声:“陆家的那秀才……也是好艳福。”
他继续呷茶:“本官就说,这小娘子怎么可能是那遗孤?俞远丰天天疑神疑鬼,又有何用?还是被一锅端了!”
“明城司嘴上说是杀贼寇,指不定是知道俞大人的身份才动手的,”曹宗成旁边的一侍卫道,“而且在江州敢这么杀人,他们根本不把大人你放在眼里,大人不打算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吗?”
“不急,不急,”曹宗成用茶盖拂去浮着的茶叶,哎了一声摇头,“明城司背靠圣上,圣上虽然病卧床榻,但圣上还是圣上,况且,他们一直在此逗留,本官巴不得他们走了才好,还与他们缠斗做什么?”
“只怕他们走了还会回来,圣上除王爷之心已起。”
“圣上也真是,既然命中无子嗣,就该早早认命才是,”曹宗成眼里闪着一丝诡异的笑,“等王爷继位,我们还怕什么明城司?”
“这么多人死在江州,”曹宗成还是喝到了几根茶叶,愤愤地茶叶吐回茶碗,“本官还得给王爷去信解释,俞远丰死了还给本官留下烂摊子!”
。
玉娘到了二楼,正准备下一楼时,听见楼梯上有人匆匆跑上来。
她正准备避让,嘴鼻瞬间被一只大手捂住!
那人环抱着她的腰间,一股大力将她拖到角落书架的暗处,玉娘拼命挣扎,敲打着那人的臂膀与手腕,敲得邦邦响。
可那人就是不放,玉娘干脆张口用力一咬,血腥味满嘴。
背后吭都不吭一声,但熟悉的冷淡声音响起:“姚玉,你属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