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知宥几乎没有同俞衡说过话。一旦她在俞衡看不到的地方,俞衡就感到格外揪心。
他的身体损伤太严重,像留不住水的沙地,异能积攒得也格外缓慢,直到傍晚,方才能下地活动。
“……知宥。”他叫住前面的人。
女孩顿了顿,转过身,咚的一声关上门。
即便女孩并没有他高,俞衡看着对方冷下的脸,还是心中一凛。
“怎么?哥哥。”白知宥没有语气地吐出一句话。
“你……你别生气。”俞衡犹犹豫豫。
“生什么气,我不是乖巧的妹妹吗?难不成我要因为我睡过你而生气吗?岂不是倒打一耙了。”
“不,不是的。”俞衡狼狈地忽视那些令人羞耻的信息,偏开头,“我不敢告诉大家我们的关系。你太小了,比我弟弟都小,而且认识的时间这么短,他们会觉得我无耻。”
“可是疑点太多了,你知道吗?”白知宥幽幽道,“你说怕人责怪你,我倒觉得,他们是在责怪我。今天,不少人故意让我听到质疑,说我一直以来和宁彦走得很近,怀疑我们才是一伙的……”
俞衡如坠冰窟。
他脑中充斥着嗡嗡的耳鸣,已经快要听不清外部的声音。
被发现了。这么一串联,很容易推出真相。要完了。
他一只手蜷缩起来,握住袖中藏着的刀柄,整个人紧绷得像快要断掉的弦。他走近,整个人摇摇欲坠,想要去拉白知宥的手。
“他们只不过想把责任都丢给别人罢了,知宥,”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唇色格外惨淡,“难道不能相信我吗?”
他换了干净衣服,合身的休闲装下,宽肩窄腰一览无遗,面容俊美,整个人从外表到能力无一处不是顶级,光凭想象,就能猜到曾经是多少人的理想型。
可如今,却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的空壳。
白知宥那双眼睛毫无感情地盯着俞衡,和那天俯视着他,丢下纸团的眼睛重合。
终究还是那个人……就算失忆,本性依然难移。一旦不合心意,就能立刻翻脸。她怎么会心软?
俞衡身子前倾,准备好拼尽所有带走白知宥的性命。
“好了,就依你。我真是太喜欢你了。等以后,以后一定要给我一个名分。”她叹道。
俞衡惊愕,身体及时僵住。
“一见你的样子,我就气不起来了。他们怎么能觉得我喜欢的是宁彦呢?”白知宥的语气仿佛受了多少委屈,“现在没人,可以抱一下吗?”
她像小狗凑近,脸上的冷淡早就一扫而光。
俞衡低下头,微微抬起手,任由她搂住自己的腰。可静静拥抱片刻后,对方却又忍不住摩挲了一下。
俞衡没有料到,腰腹猛地一颤。
“小心。”白知宥又恢复了忙前忙后围着他转的样子,扶他坐下,可过程中却又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在颈侧轻轻蹭了一下。不算冒犯,但仿佛真的爱不释手一般,忍不住挨挨蹭蹭。
俞衡只能当作未察觉,闭了闭眼,心脏兀自因为大起大落跳个不停。
等到,等到带众人到了安全的地方,所有人都不会再遭到牵连,他就……离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