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晟年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你们惹急我了。”
乔晚疏这样的行为,无异于给他挖坑,如果他心志不坚,上了她和乔家的当,只会被当成血包被他们狠狠缠上。
“随你吧,”乔晚疏眼神涣散,面无表情道:“随你怎么报复我们。”
她在他面前脱光了衣服,早就没有任何尊严可言,如果他接受,她还能继续欺骗自己,至少她脱下那些衣服是有用的,它们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但贺晟年拒绝了她,等她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时,只觉自己像不知羞耻的娼妓,身上每一寸皮肤都让她感到呕吐。
“随你,”她红着眼睛道:“你最好让乔家破产,让我再也没有力气翻身,那样我就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说完她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都瘫倒在地。
贺晟年没接话,只是垂眸看了她一眼,随后给节目组打电话,让他们把外面的跟拍弄走。
得到准确的回应后,他穿上外套,打开门大步离开了房间。
听着重重的关门声,乔晚疏眼睫颤动了几下,随后喉咙里发出无法掩饰的呜咽,抱着自己的肩低声哭起来。
没用的。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她这样都没办法打动贺晟年,她和乔家就彻底完了。
她不仅要继承乔家的债务,还要去过普通人的人生。
她出身豪门,却并非不食人间烟火,她见过太多为了找到合适工作,每天通勤超过四个小时的员工,也看过每天加班凌晨的职员,还看过为了遇到合适相亲对象,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接受不同男性估价的适龄女性。
没了豪门千金的身份,她会比他们更轻松吗?不,只会更辛苦。
她的选择甚至会更狭窄,狭窄到让她光想想就觉得窒息。
她不能,也不愿意去过那样的人生。
乔晚疏在房间里待了许久,直到外面的天黑透了,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担心地开始敲门,她才站起身来,将脱下的衣服一件件穿起来。
衣服能穿,可她放下的尊严呢?还能再捡起来吗?
乔晚疏望着紧闭的屋门,突然很害怕打开它。
许青葫和顾景琛在艺术馆里待了很久,直到临近饭点,她才带着顾景琛去附近的餐厅吃饭。
“下午准备做什么?”顾景琛忍不住问道:“是直接回小屋吗?”
“当然不是,”许青葫抬手给他盛了碗汤,“我带你去大学城转转,现在是月季盛开的季节,正好可以过去赏赏花。”
顾景琛没想到她还有其他安排,“这样吗?那我听你的。”
吃过饭,两人乘车来到月季园,整座园子占地很大,刚下车就闻到了馥郁的香气,各式各样的花墙和藤蔓拱门,将这里装点的美轮美奂。
“真美。”顾景琛有些惊讶这里的景色,“没想到大学城还有这样的地方。”
“这是附近的特色之一,”许青葫解释道:“每年五六月最适合过来打卡。”
两人走进园区,便被里面错综复杂的藤蔓小路惊艳,仿佛钻进了绿野仙踪般,到处都是盛开的繁花。
“走吧,”许青葫在前面带路,“往前是红玫瑰盛开的园子,你应该会喜欢。”
两人在狭窄的小路里穿行,越走越快,越走越偏远,很快就甩开了跟在后面的摄影师。
顾景琛正要问许青葫什么时候抵达,谁知许青葫停了下来,目光落在沿途盛开的白色花墙上,似乎被一株株盛开的花蕾吸引。
“你知道这个品种叫什么名字吗?”她背对着顾景琛轻声开口。
顾景琛对月季的品种并不狩猎,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
“婚礼之路,”许青葫回过头来,让他看那些圆润饱满的花朵,微笑着说道:“像不像是新娘的婚纱,洁白纯净,浪漫唯美?”
顾景琛看着成群盛开的白花蕾,花片层层叠叠,的确很漂亮,便点了点头,“像。”
“婚礼之路有藤本和灌木两个类型,不过我更喜欢藤本,可以沿着藤架肆意攀延,盛开成白色花海,就好像是一袭华美婚纱。”
她的声音清浅动听,让顾景琛有些失神,好似眼前这些花也被赋予了特殊的寓意。
正在这时,许青葫漫不经心地问道:“我死的时候,乔晚疏跟贺晟年的婚礼上用这些花了吗?”
“没有。”顾景琛条件反射地回答,说完的瞬间,他的眼睛便蓦然睁大,难以置信地看向许青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