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整个靶场,再次,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人,包括刚刚还在互相叫骂的张大彪和黑熊,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呆呆地,看着那个,恐怖的弹坑,和黑熊肩膀上,那个,还在冒着白烟的、平平无奇的铁管子。
许久,豹爷,才用一种,梦呓般的声音,喃喃地说道:
“咱们……咱们,好像,真的,把天给捅破了……”
“天,塌不下来。”
冷锋冰冷的声音,将所有人从巨大的震撼中,拉回了现实。
他走到队伍的最前方,目光,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震撼吗?兴奋吗?觉得有了这些东西,小鬼子就跟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了?”
“我告诉你们!都他娘的是错觉!”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响!
“武器,永远是死的!只有拿在你们手里的,才是活的!你们,如果还是一群,只知道端着枪往前冲的蠢货,那我今天,就可以把话撂在这儿!”
“这些武器,非但救不了你们的命,反而会,让你们死得更快!更惨!”
“因为,它们,会给你们一种,你们自己‘天下无敌’的错觉!会让你们,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变得,比以前更加愚蠢,更加大意!”
“从今天起,持续一周,我,将亲自对你们,进行‘魔鬼训练’!”
“这一周,你们,没有名字,没有职务,只有一个代号——菜鸟!”
“你们要做的,也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你们以前,所有关于打仗的狗屁经验,都给老子,扔进茅坑里!然后,像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重新,学习走路!”
“现在!菜鸟们!你们的第一个科目!”
“——拆枪!”
……
接下来的七天,对于整个独立团来说,是名副其实的“地狱周”。
冷锋,化身为一个,冷酷无情的魔鬼教官。他,将现代特种部队,最严苛、最残酷的训练方式,原封不动地,搬到了这片,一九三八年的古老土地上。
每天,天还没亮,所有人,就要进行十公里的武装越野。
回来之后,迎接他们的,不是热气腾腾的早饭,而是,一遍又一遍的、枯燥到令人发疯的枪械分解与结合。
汤姆逊冲锋枪,一百零八个零件。
勃朗宁自动步枪,一百二十三个零件。
M2重机枪,一百五十一个零件!
冷锋的要求是,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蒙着眼睛,将这些,结构精密的“杀人机器”,拆成一堆零件,然后再,重新组装起来!
任何一个环节出错,或者速度慢了的人,当天的午饭,就只有一碗清汤。
“你们,不只是要学会用它!你们,要爱它!要懂它!要让它,成为你们身体的一部分!”
“在战场上,任何一丝灰尘,都有可能,让你的‘兄弟’,在最关键的时刻,掉链子!而掉链子的后果,就是——死亡!”
冷锋,拿着一块白布,亲自检查着每一个士兵,擦拭过的枪管。
只要发现,白布上,有一丝一毫的黑色油污。
“砰!”
装满了饭菜的饭碗,就会被他,毫不留情地,一脚踹飞!
……
下午,是实弹射击和战术训练。
靶场上,子弹壳,堆积如山。
冷锋,用最简单、也最粗暴的方式,纠正着他们,对于“火力压制”这个词的错误理解。
每一个新兵的身边,都站着一个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