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截肢!”他,像一头被激怒了的狮子,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小腿,歇斯底里地,嘶吼道,“我,还要上战场,杀鬼子!我,不能没有腿!”
“混账!”
黑熊,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脸上。
“你他娘的,想死吗?!”
这个,平日里,最是爱兵如子的猛将,此刻,眼中,却布满了血丝。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没了腿,你,照样可以,用手,拿枪!要是命都没了,你他娘的,拿什么去杀鬼子?!”
年轻的战士,被这一巴掌,打蒙了。
他,看着黑熊那,因为愤怒和心痛,而扭曲了的脸。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佐藤医生,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默默地,从医疗箱里,拿出了麻醉剂和手术刀。在刘之远和几名护士的帮助下,干净利落地,为那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年轻战士,完成了手术。
整个过程,他,做得,一丝不苟,充满了,一个医者,对生命的尊重。
他,仿佛,己经忘了,自己,是一名俘虏。
……
夜,深了。
冷锋,召集了所有营级以上的军官,在临时指挥部里,开会。
“伤亡报告,出来了。”张大彪的声音,有些低沉,“死亡,零。但是,重度冻伤,需要截肢的,有十八人。轻度冻伤,暂时失去战斗力的,超过一百人。”
“我们的药品,特别是磺胺和麻醉剂,己经,消耗殆尽。粮食,最多,还能支撑一天。弹药,更是所剩无几。”
“我们,虽然,跳出了包围圈。但,也可以说,是,弹尽粮绝了。”
指挥部里,陷入了一片,令人压抑的沉默。
每一个人,都清楚,他们现在,所面临的,是怎样一种,绝望的处境。
“我,有一个计划。”
冷锋,打破了沉默。
他,将一张,从日军指挥部里,缴获来的、无比精密的军用地图,铺在了地上。然后,用手指,指向了,大青山深处,一个,毫不起眼的位置。
“这里,距离我们,大概五十公里。地图上标注,这里,在清朝的时候,是一座,被废弃的金矿。”
“地形,极其隐蔽。而且,里面,西通八达,易守难攻。”
“最重要的是,”他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那里,有,我们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一个,可以让我们,安心地,舔舐伤口,休养生息的,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