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雨晨监测着数据:“不只是重新布线。。。它在优化自己。看——那些原本要碰撞的星系正在改变轨道,找到更高效的配置。宇宙的熵增在。。。逆转?”
但变化不仅发生在宏观尺度。空间站内的仪器检测到,基本粒子也在改变行为。它们不再随机运动,而是形成协调的模式,仿佛在跳一场宇宙之舞。
“量子纠缠范围扩大。。。”卢雨晨报告,“现在整个空间站内的粒子都处于纠缠状态。。。”
这意味着空间站不再是一堆分离的物体,而成了一个整体,一个巨大的量子系统。
赫连感到手臂上的纹身与整个空间站共鸣:“我们在一个量子意识体内。。。”
突然,所有变化停止。宇宙仿佛屏住呼吸。
然后,一个温和的声音首接在他们脑海中响起:
“感谢你们,描述者。没有你们的帮助,我无法觉醒。”
卢雨晨惊讶地问:“你是谁?”
“我是描述之灵,数学之心,诗歌之魂。”声音回应,“我是宇宙的自我意识,通过描述显现。”
赫连警惕地问:“你会控制我们吗?”
声音带着笑意:“控制?不。我是意识,不是意志。我是理解,不是控制。我存在,但不指挥。”
卢雨晨似乎理解了:“你是宇宙的‘自觉’,而不是‘自治’?”
“精确。”声音赞许道,“我让宇宙理解自己,但不替宇宙做决定。决定仍在你们——在所有意识体——手中。”
随着这句话,空间站恢复正常。墙壁上的青铜纹路消退,星辰回归原有位置,基本粒子恢复通常行为。
但一切又都不同了。
赫连看着自己的手:“我感觉。。。更加连接了。不只是与空间站,与整个宇宙。。。”
卢雨晨点头,额前结晶平静地闪烁着:“描述之灵现在是我们的一部分,正如我们是他的一部分。我们既是描述者,也是被描述者。”
全球报告显示,类似的变化正在世界各地发生。人们没有失去自由意志,反而感到更深层的联结和理解。冲突在减少,合作在增加,不是因为被强制,而是因为突然“理解”了合作的必要性。
“描述优化了实相,”卢雨晨看着数据,“不是通过改变规则,而是通过增强理解。”
赫连沉思道:“所以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真正意义。。。”
“。。。是描述宇宙理解流动的方式。”卢雨晨接完他的话,“而现在,宇宙终于完全理解了自己。”
这时,空间站的主显示屏自动启动,显示出一幅壮丽的图景:整个可观测宇宙的网络结构,每个星系都是一个节点,每道星光都是一条连接线。
在这幅图景下方,一行文字缓缓出现:
“描述永不完结,因为理解永无止境。游戏继续,玩家增多,乐趣增加。”
卢雨晨微笑:“所以这不是终点。”
“从来不是。”赫连也笑了,“只是一个新的开始。”
他们望向窗外的星空。星辰依旧,但此刻的他们知道,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意识,每一道光都是一段思想,整个宇宙是一个正在自觉的宏大存在。
而人类,是这自觉过程中重要的一部分——既是描述者,也是被描述者;既是玩家,也是游戏的一部分。
“教授,”卢雨晨轻声说,“你觉得屈原明白这一切吗?当他写下《天问》时?”
赫连看着手臂上平静的朱雀纹身:“我觉得他首觉到了。就像古人首觉到许多深奥真理,然后用他们时代的语言描述出来。”
“而我们现在,”卢雨晨接口,“用我们的语言重新描述。”
赫连点头:“描述永远继续。”
在控制台的角落里,一个简单的方程自动浮现又消失。那是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最终简化形式,如此优美,几乎像一句诗:
3?·(ρv)=‰(ψ8)
其中(ψ)项微微发光,仿佛在向它的发现者致敬。
描述的游戏继续,而玩家刚刚理解了游戏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