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先是嗤笑一声,随即捂着肚子,爆发出尖锐刺耳的狂笑。
“哈哈哈哈……哎哟,我不行了,笑死我了……盖新的?就凭你?你拿什么盖?拿你那张只会吃饭的嘴去盖吗?”
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飙了出来,指着江夜,上气不接下气。
王大庆也跟着捧腹大笑,指着江夜,对周围的村民起哄道:“大家听听,听听!这懒汉怕不是睡糊涂了,在这说梦话呢!还盖新房,他连自己都养不活,真是吹牛不打草稿,疯了!哈哈!”
母子俩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讥讽。
江夜没有理会,也没有动怒。
他只是缓缓地转过头,那双漆黑的眸子,淡淡地扫过那对笑得面目扭曲的母子。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嘲讽,甚至没有任何情绪。
冰冷,淡漠,如同在看两个死物。
“呃……”
张桂芬和王大庆的笑声,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他们尾椎骨猛地窜起,瞬间传遍了西肢百骸。他们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洪荒猛兽盯上了一样,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手脚冰凉,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湿了。
刚才还嚣张无比的两个人,此刻脸色煞白,喉咙发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是一个穷鬼懒汉该有的眼神吗?
他拍了拍还处在懵逼状态的江峰的肩膀。
“哥,准备搬家吧。”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在一片疑惑、震惊的目光中,缓步离开。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稻花村的村民们就发现,江夜家那热火朝天的工地上,又有了新动静。
一块崭新的木板,被立在了工地旁最显眼的位置。
“快看,江夜家又贴告示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整个村子都骚动起来。
正在田里忙活的,在家里喂鸡的,全都丢下手里的活计,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过去。
识字的村民扯着嗓子大声念道:
“为兄长盖房,再招工二十人!工钱待遇,一概照旧!”
“每日十文!管两顿饭!顿顿有肉!”
人群瞬间沸腾!
“我的老天爷!还要招二十个!”
“江夜这是要给他哥也盖个大瓦房?这手笔也太大了!”
“别废话了!抢啊!”
人群彻底疯了。
男人们红着眼睛往前挤,女人们在后面给自己男人加油鼓劲。为了一个名额,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里,此刻挤得跟斗鸡一样,谁也不让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