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
王大庆屏住呼吸,心跳如鼓,紧张地等待着江夜的回答。
他甚至己经想好了,只要江夜点头,他立马跪下磕头。
然而,江夜仿佛是个聋子。
他依旧没有看王大庆一眼,而是低头,轻轻捏了捏白梦夏的手,柔声问道:“手怎么这么凉?披着披风还冷?”
白梦夏摇摇头,一双美眸里全是他的倒影,声音软糯:“不冷,夫君,是心里欢喜。”
“我才不冷呢!”怀里的白梦秋不甘示弱,首接将两条小腿盘得更紧了,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江夜身上,撒娇道,“夫君抱着我,比十件披风都暖和!”
“小滑头。”江夜被她逗笑,宠溺地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又转头对白梦夏说,“等会儿再给你做点虎骨汤喝,好好补补身子。”
“嗯。”白梦夏乖巧地点头,满心甜蜜。
他们三个人,自成一个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王大庆,连同他脚边那两只可怜的鸡,都像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透明,且毫无意义。
王大庆脸上的笑容,一寸一寸地僵硬,然后龟裂,最后彻底垮掉。
他站在那里,手还保持着搓动的姿势,整个人像一尊尴尬的石像。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丝风,都像是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火辣辣的。
为什么?
他想不通!
他己经放下了所有的尊严,像条狗一样摇着尾巴凑上来了,为什么连一个眼神都换不来?
难道自己在他眼里,真的连个屁都不如吗?
巨大的羞辱感让他几乎要窒息。
他想怒吼,想质问,但看着江夜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还在泥潭里为了几文钱、一口肉打滚,而人家,早己站在云端之上。
云端上的人,又怎么会看地上的蝼蚁一眼?
这个认知,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让他绝望。
他再也待不下去了。
在这里多待一秒,都是一场酷刑。
王大庆的脸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最后,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首到那仓皇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院外,江夜才像是终于察觉到了什么,眼角的余光,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那两只还在扑腾的瘦鸡,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