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小说

第67章 龙城互市（第4页）

黄券厅内，算盘声如雨。

宋商、回鹘商、铁勒部、罗斯商，轮番加价，黄券价码一路飙升。

紫券厅内，鸦雀无声。

每张紫券，代表一个宋籍名额，一个赎奴机会，一个减税特权。

紫券交易，以“暗拍”方式进行。

买家将价码写在鲸皮纸上，投入铜铃箱，铃响一声，价定一人。

最终，一张紫券被一名女真少女以“三百斤雪毛、一百斤鲸脂、十杆火铳”拍下。

少女名唤“托娅”，正是昨夜雪夜急递的副队长。

她持紫券，当场为一名女真老奴赎身，老奴白发苍苍，跪地痛哭。

傍晚，雪原忽起风暴。

狂风卷雪，雪粒如刀，龙城灯火却越烧越旺。

鲸脂灯、狼油灯、火盆、火铳照得雪原如昼。

风暴中，马奶券价码却一路飙升。

白券由“一桶兑十斤酒”，涨至“一桶兑十五斤”；

黄券由“十桶兑一贯钱”，涨至“十桶兑一贯半”；

紫券更夸张，由“百桶兑一杆火铳”，涨至“百桶兑两杆火铳、一口铁锅、十斤茶砖”。

章衡立于铜铃交易所顶，披大氅，按剑，朗声宣布：

“马奶股，即宋股。

宋股在手，风雪不惧，天下可走！”

风暴更猛，雪粒打在铜铃上“叮叮”作响，铃声与呼声交织，竟压过了风声。

风暴之夜，章衡独坐主帐，面前摆着一副巨大的冰雕棋盘。

棋盘以碎冰为格，以锁链为线，纵横各十九道。

黑子，是羊毛；

白子，是马奶；

灰子，是铁器；

铜子，是奴仆；

棋盘中央，一枚铜铸龙首，代表“龙城互市”。

章衡指尖轻敲龙首，声音清越。

“马奶海，不是海，是棋盘。

羊毛一斤一两，马奶一桶一斗，铁器一环一节，奴仆一人一口，皆为我宋棋子。

经纬织成，天下股值，自此由宋人执笔。”

帐外，雪落无声。

帐内，铜龙首在灯火下泛着冷光，像一头真正的龙，正俯视着整个雪原。

极光忽起，绿、紫、白三色交织，如天狼张口。

龙城互市，自此永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