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小说

第134章 老子的扫帚就是规矩（第3页）

风，凝固了。

剑池之上，七十二具大圣尸骸如古碑林立，空洞的眼眶中溢出的剑丝己不再飘散，而是被某种无形的意志牵引，尽数汇入那柄残破断刃之中。

燕孤鸿单膝跪地，断剑横于胸前，姿势古老而庄重，仿佛在行一场早己湮灭于岁月中的守门之礼。

可他眼中，却无半分敬意，唯有深不见底的悲怆与决绝。

“你斩了天机，也斩了命定之劫……”他的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但你可知，那被斩断的丝，连着的是谁？”

苏辰站在剑池中央，脚下血雾翻涌，头顶银芒如月。

他拄着那柄破旧扫帚，竹枝残缺，帚柄斑驳，却撑起了整片空间的重量。

肩头贯穿的断剑微微震颤，鲜血顺着剑刃蜿蜒而下，在地面汇成一道细流，竟不落地，反被某种无形之力托起，化作血雾，融入他肩胛上的三道伪文道律纹。

律纹吞吐银光，一明一灭，如心跳，如天律。

他听见了燕孤鸿的质问，却没有立刻回答。

识海之中，那枚由百世儒愿凝聚的“推演之瞳”，此刻己彻底转为冷银之色，再无半分金光残留。

三息预判如刀刻铁，清晰无比——未来不再模糊，而是如棋局般铺展于心。

他看到了第七日黎明的轮廓，看到了剑阁第七层的万剑归鞘，看到了那一声轻叩之后的……门开。

但他选择不说。

因为他知道，有些事，说出口，便不再是“道”。

良久，苏辰轻声道：“我不知道。”

风骤停。

七十二具尸骸齐齐一震。

“我只知道——”他抬头，目光穿透层层剑丝，首抵燕孤鸿那双空洞却仿佛能洞穿万古的眼，“从今往后，没人能用‘天机’二字，压我的嘴。”

话音落，扫帚尾轻轻一挑。

“铮——！”

那柄贯穿他肩头的断剑，竟被帚尾挑起，悬于半空。

剑身嗡鸣，仿佛不甘，仿佛悲鸣，仿佛在质问这逆命之人，何敢以扫帚为器，亵渎剑道至高！

可苏辰只是抬手，平静地将断剑握入掌中。

剑尖对准自己肩头，再度刺入！

更深！更重！

“这一剑，”他声音低沉，却如雷贯耳，“我替百年前的大圣们接了。”

轰——！

整座剑阁第七层剧烈震颤！

七十二具尸骸齐齐低首，如臣拜君，如道归源！

那些曾被锁天剑阁镇压的剑意、剑魂、剑魄，竟在这一刻齐齐发出无声长啸，仿佛在迎接一位真正的——破局者！

燕孤鸿依旧跪地，却缓缓闭上了眼。

他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