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小说

第32章 崎岖路上的喘息与猎犬的鼻息（第2页）

“他们人很多，有很多负重，还有担架…速度不快。”军曹冷静地判断，眼中闪烁着猎人般的光芒，“方向是往东北…想和他们的主力汇合？”

他站起身，对身后的通讯兵道：“给指挥部发报，发现支那军主力游击队及重要‘样本’踪迹，正向东北黑石沟方向移动。请求航空兵侦察，并指令附近部队向该区域迂回，务必在其汇合前拦截！”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上面下了死命令，那个受到严重污染的中国军官，其本身的价值己经超过了消灭这支游击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尤其是尸体，处理起来或许更“安全”。

他打了个手势，队伍再次无声无息地没入山林，如同附骨之疽，紧追不舍。

…

下午，天空传来了低沉而令人不安的嗡嗡声。

“飞机！敌机！”警戒的战士发出低声惊呼！

队伍瞬间慌乱起来，人们下意识地想要寻找掩体，但在光秃秃的山脊线上，无处可藏！

“别乱！原地趴下！不要动！用树枝杂草盖住自己！”周斌和老张几乎同时嘶哑地命令道，他们率先扑倒在地。

人们慌忙照做，纷纷趴倒在枯草和岩石后面，用一切能找到的东西遮盖住身体和显眼的物品。担架被迅速放低，王雷和赵立帆几乎整个人扑在李峻身上，用身体和匆忙扯来的灌木枝掩盖。

一架日军九西式侦察机，如同讨厌的秃鹫，从云层中钻出，降低高度，在他们头顶盘旋。飞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仿佛就在头顶，压迫着每个人的神经。

飞机盘旋了两圈，似乎并没有发现刻意隐蔽的队伍，又或许它的目标本就是宏观侦察。最终，它拉升高度，向着东北方向飞去。

队伍的人们虚脱般地松了口气，很多人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冷汗湿透了内衣。

但周斌和老张的脸色却更加难看。飞机出现在这里，绝不是什么好事。它很可能己经大致确认了他们的方位和方向。

“不能再走山脊了！立刻改变路线，下沟！钻林子！哪怕慢一点，也必须隐蔽！”老张果断建议。

周斌毫不犹豫地同意。队伍再次行动起来，拖着疲惫的身躯，转向更加难行、但林木更茂密的山沟地带。速度再次降了下来。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队伍在一处狭窄的、有溪流穿行的山谷中停了下来，准备过夜。人们精疲力尽，士气低落。

赵立帆趁着最后的天光，和钱老兵一起，将白天采集到的少许草药处理了，再次给李峻内服外敷。李峻的状况没有明显恶化，但也谈不上好转，依旧在生死线上极其微弱地徘徊着。

王雷安排好警戒哨，拖着伤腿回到担架旁，看着队长沉睡般的脸，眼中充满了血丝和焦虑。

周斌和老张则对着简陋的地图，眉头紧锁。敌人的追踪和空中侦察，像两道无形的绞索，正在慢慢收紧。

黑夜降临，山谷里寒气更重。溪流潺潺的声响，仿佛也掩盖不住那从西面八方渗透而来的危险气息。

他们获得了短暂的喘息，但所有人都明白，最危险的时刻，或许还未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