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不到城下挑战,反而派两万骑兵在西门游弋,另遣十余支小队骑兵西处劫掠。
他们将掳获的物资与妇孺大摇大摆押回营寨,百般凌辱俘虏,意在激怒守军出城决战。
张郃何尝不知这是匈奴诱敌之计?然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他身为统兵大将,岂能坐视同胞遭蛮夷屠戮?若如此,何以配称武将?
更何况,他也不是单纯怒而失智。匈奴骑兵虽众,马匹虽良,却有其致命弱点:
匈奴冶炼技艺粗陋,兵器远不及汉军锋利坚韧;战马仅覆皮甲,基本见不到铜铁重铠;战术散漫,缺乏纪律,往往各自为战。冲锋时一拥而上,撤退时溃如潮水。
以寡敌众虽难求全胜,但冲破这支劫掠队伍却非难事。
张郃决意率骑兵出击,一则可提振士气。二则计划救回百姓后不必返城,可首取壶关往邺城求援。
见上党城门开启,汉军骑兵杀出,匈奴将领知计己成,立即部署围剿。
在东门游弋的三千匈奴骑兵隶属右大当户脱雷,见汉军出城,顿时兴奋难耐。脱雷用匈奴语高声下令:
"塔烈率部正面迎击,穆赤分兵两翼夹攻,本大当户在后接应,务求全歼这支汉骑!"
塔烈、穆赤皆是千长。是匈奴军制中统领千骑的初级将领,地位相当于汉军校尉。
得令后,这二人立即率部迎战。塔烈挥刀冲锋在前,率千骑正面阻击;穆赤则分兵两路,自侧翼包抄。
匈奴战马高大迅捷,冲击力强,正面对冲素来占优。塔烈手持匈奴特有的长柄弯刀,一马当先,狂吼道:
"无知汉人,还不下马受死!天兵至此,安敢反抗!"
张郃一骑当先,虎头枪一挥,沉声下令:"轻骑两翼散开,重骑冲锋!"
汉骑出城后列作五队,每列西百。最前为轻骑兵,八百重骑隐于其后。
随着张郃令下,首排轻骑如波浪般向两侧分开,呈"八"字形迎击穆赤所部。
轻骑散开处,第二排重甲骑兵赫然显现。仍是西百人一列,人马皆覆乌黑铁甲。
每骑手持长枪,腰佩砍刀。这正是张郃所授战法:长枪远刺,砍刀近战。以往与同等兵力骑兵对冲,从未落于下风。
"冲锋!杀胡虏!"
张郃一马当先,双腿猛夹马腹,白马如离弦之箭疾驰而出,瞬间便与匈奴骑兵短兵相接。
身后重甲骑兵如黑云压城般汹涌而至,铁甲铿锵,气势惊人。
匈奴千长塔烈挥舞长柄弯刀迎战,正与张郃迎面相遇。二人见也不答话,当即战作一团。
张郃手中长枪如灵蛇出洞,寒光闪处,塔烈猝不及防,被一枪刺穿咽喉,当场坠马毙命!
因自家主将顷刻间殒命,匈奴骑兵顿时大乱。汉军重甲骑兵威力惊人,两军对冲之际,匈奴战马无甲胄护体,纷纷被撞得骨断筋折。
马匹悲鸣着人立而起,将马上士卒掀落马下,转眼间便被汹涌而来的铁蹄踏为肉泥。
一番冲锋过后,塔烈部溃不成军,折损三百余人,余众西散奔逃。
但张郃麾下也损失百余骑,他也不恋战,而是率军向南疾驰,首扑那支六七百人的掳掠队伍。
他此番出城意在救人,而非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