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书房里,李凌玥听完陈默的叙述,那张清冷绝美的脸上也和陈默一样露出了震怒。
“混蛋!他们这是疯了吗?”
她一掌拍在桌案上,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起来,“竟然敢用数百万百姓的性命做赌注,就只是为了党同伐异!”
她是知道严嵩甫贪婪还贪恋权利,但李凌玥万万没想到这个倾权朝野的老人为了权利竟然连做人的底线都不顾了。
“殿下,我跟你说的那些只是我的推测,而且现在还不是愤怒的时候。无论我的推测是否正确,现在最要紧的是凑钱”陈默声音冷静“而且根据我的推算,距离淮河大堤溃口最多还有二十天。”
“二十天……”李凌玥呼吸一滞。
二十天不仅要加固绵延数百里的河堤,而且要疏散数百万百姓,这……这简首是天方夜谭。
“钱呢?”李凌玥看向陈默,“如今户部还有多少钱?”
“现在不到三十万两。”陈默说出一个绝望的数字,“京营整顿花掉了大部分,剩下的只能说杯水车薪。”
“而且内阁那边,果然驳回了我的拨款申请。”陈默语气里不带丝毫意外,“他们的理由是灾情不明,不宜妄动。”
“好一个灾情不明!”李凌玥气得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悲凉,“他们这是要眼睁睁看着洪水滔天!”
她深吸一口气,从梳妆台下取出一个沉重的紫檀木盒子。
“这是我母后留给我的赏品,我把它们放在这个盒子里。里面大概有黄金五万两,还有些珠宝首饰,全都拿去。”
“殿下……”
“别说了。”李凌玥截断他的话头,“黄河与淮河一带如今要有洪涝,如果洪涝爆发,民心不稳,王朝风雨飘摇,那我留着这些金银,又有何用?”
陈默望着她,胸中涌起暖意,这位长公主,确实是心忧天下的人,这个王朝如果没有她,恐怕早就覆灭了。
他接过木盒,没有推辞:“殿下深明大义,只是这些恐怕杯水车薪。”
“那如何是好?”李凌玥眼中闪过一丝焦虑。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银两,再精妙的计划也是镜花水月。
陈默沉默半晌,眼中忽然闪过危险的光芒。
“殿下,银子只有一处地方还有。”
“何处?”
“那些将国库银两搬进自家府邸的地方。”陈默的声音低沉而清冷。
李凌玥立刻领会,瞳孔紧缩:“你的意思是……查抄?”
“不。”陈默摇头,“殿下说错一件事,我们要做的事不是查抄,而是劝捐。”
他凝视着李凌玥,缓缓讲述他的谋划。
“殿下,还请您以监国身份颁旨,号召京中官员、勋贵、豪商,为朝廷分忧,为灾民捐输。”
“捐输?”李凌玥蹙眉,“你这个方法行不通,他们岂会甘愿?”
“他们会的。”陈默嘴角,“因为前去劝说的,不是我们而是京营的兵卒。”
李凌玥心头一震。
让那些刚刚经过整顿,如今对贪官恨之入骨的京营士兵去向他们“劝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