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半分迟疑,或阳奉阴违……”
“不必请旨。”
“连同陈默,一并给朕,就地格杀!”
这道旨意,己经不能称之为圣旨。
这是一道来自疯子的屠杀令。
他给了陈默一把能斩断一切的屠刀,同时,也在这把屠刀的刀柄上,缠上了一圈最致命的绞索。
当这道裹挟着天子疯狂意志的血色旨意,抵达扬州时。
江南所有士绅,最后一丝幻想,彻底破灭。
他们拜的神,他们哭诉的天,亲自给那个要杀他们的人,递上了刀。
府衙后堂。
陈默平静地接旨,叩首。
“臣,遵旨。”
他缓缓起身,脸上没有半分得色,平静得可怕。
他只是看向身后墙壁上那副巨大的江南舆图。
图上,除了扬州,其余六府三十六州,都被他用朱笔圈出。
像一个个等待被宰杀的牲口。
他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情绪。
不是喜悦,不是激动。
而是一种冰冷的,宛如神明俯瞰蝼蚁的怜悯。
“一个疯子,一个赌徒。”
他在心中做出最终评估。
“这个王朝,没救了。”
他拿起朱笔,将笔尖蘸满朱砂,重重地,在那七个被圈出的府名上,画下了一个又一个血红的叉。
身后,是刚刚抵达的,浑身散发着血腥气的金鳞卫指挥使赵无极,和一众蓄势待发的将领。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
陈默转过身,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分兵七路。”
“一月为期。”
“我要这江南七府,再也听不见第二种声音。”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赵无极身上。
“从今天起,这片土地上。”
“我陈默的规矩,就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