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风向变了。
自江南血案传回,神京城便分裂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市井街巷,茶楼酒肆,淮安侯陈默的名字,己近乎神明。
“听说了?陈侯爷在江南,把那些吃人的大户,咔嚓了!”
说书人唾沫横飞,惊堂木一拍,满堂喝彩。
“何止是咔嚓!抄出的银子堆成了山,转头就分给了咱们这些穷哈哈!
我三舅姥爷家的远房亲戚,分了二十亩水田,信送回来的时候,全家哭得跟什么似的!”
“这是真青天!”
“是活菩萨!”
陈默的声望,隔着千里,仍在京城百姓心中野蛮生长。
……
而另一个世界,朝堂之上,却是死寂。
弹劾陈默的言官们,集体告了病假。
他们怕了。
那位一心向道的陛下,是个疯子。
陈默,就是疯子手里那把不见血不回鞘的刀。
谁碰,谁死。
所有的压力,最终都汇聚到了一个地方。
长公主府。
此刻,府内气氛凝重如铁。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国公,拄着龙头拐,声泪俱下。
“殿下!您就眼睁睁看着那陈默,屠戮我大厦的根基吗?”
“他杀的不是叛党,是士人!是读圣贤书的体面人啊!”
“我李家为国三代,如今只因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和严党有染,便被他满门抄斩!天理何在!国法何在啊!”
他身后,是一众或悲愤、或恐惧的勋贵官员。
李凌玥端坐主位,面沉如水,静静听着。
她比谁都清楚,陈默这把刀,杀得太快,己经见了骨。
整个士绅阶级的怒火,己被彻底点燃。
这火若不泄,便会烧毁一切。
烧了陈默,烧了她,也烧了大厦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