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门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在陈默与那个被称为“陈老夫人”的女人之间。
空气像是被抽干了,压抑得让人胸口发闷。
诚王李泰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他就是要用这天下最不容置疑的“孝道”,给这个年轻人套上第一道枷锁。
你陈默不是不讲规矩吗?
本王就用最大的规矩来压你!
母亲在此,你跪,还是不跪?
跪,你之前在淮安、扬州竖立的如神如魔的威严,便塌了一角。
不跪,你就是不忠不孝,禽兽不如!本王立刻就能让你身败名裂!
这是一个死局。
秦文谨和石敢当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全是冷汗。
陈默没有跪。
也没有拜。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女人。
那个在记忆深处,只留下一个模糊背影的“母亲”。
然后,他对着诚王李泰,再次拱了拱手,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情绪。
“王爷有心了。”
“只是,臣的母亲,一路车马劳顿,想必也乏了。”
“不如先请入后院歇息,待臣处理完公务,再来请安问好。”
他转头,对身后的侍女吩咐。
“好生伺候老夫人,不可有半分怠慢。”
说完,他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爷,监察使大人,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下官己在府内备下薄酒,为您等接风洗尘。”
他竟然就这么揭了过去。
仿佛,那不是他的母亲,只是一个需要被安置的,远方来的客人。
李泰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所有关于“孝道”的发难,全都堵在了嗓子眼里。
他感觉自己倾尽全力的一拳,打在了空处。
这个小子……是石头做的吗?!
“哼!”
李泰重重一甩袖子,脸色铁青地走进了侯府。
“酒就不必了。”他走进大堂,首接开门见山,“本王奉旨监察市舶司,但在此之前,本王要先看看你陈默的‘新政’!”
“本王听说,你将查抄的田产,都封存了?”
陈默点头:“是。一切,都等监察使大人前来核验。”
“很好。”李泰眼中闪过一丝满意,“那就带本王去看看。”
“本王要亲眼看看,你是如何将我大厦的百年基业,搅得天翻地覆的!”
陈默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和煦的笑容。
“王爷想看,臣自然奉陪。”
“只是,在看田地之前,臣想先请王爷,去看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