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中,从学堂,从所有投奔我军的青壮中,挑选最悍不畏死,水性最好之人,我要在一月之内,看到一支三千人的成军。”
两道将令下达,秦文谨和林彦俊齐齐单膝跪地,吼声震天。
“末将(下官),领命!”
就在这时。
一阵马蹄声传来。
不是一匹,不是十匹。
是上百匹,上千匹。
那声音沉重、整齐,带着金属的冰冷质感,像一柄看不见的巨锤,一下下砸在扬州城的青石板路上,也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金鳞卫指挥使赵无极,一身玄黑重甲,腰挎绣春刀,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两名亲兵,抬着一口巨大的黑漆木箱。
箱子被重重地放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陈侯爷。”
赵无极的脸上,依旧是那副青铜浇铸般的冷硬表情,但他的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复杂。
他没有行礼,只是从怀中掏出一面令牌。
玄铁打造,其上盘踞着一条狰狞墨龙。
“陛下有旨。”赵无极的声音很沉,带着一股金石之气。
“此乃‘监察龙牌’,见此牌,如见朕亲临。”
“自今日起,江南七府,凡有不从侯爷号令,或阳奉违逆者……”
赵无极的目光,在陈默的脸上一扫而过,声音变得冰冷。
“侯爷,可持此牌,先斩后奏!”
秦文谨和林彦俊的呼吸,瞬间停滞。
这是将整个江南的生杀大权,都交到了侯爷一个人的手上。
然而,赵无极的话还没完。
他一挥手,身后的亲兵打开了那口黑漆木箱。
满箱的,不是金银,不是珠宝。
而是一面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巨大旗帜。
那旗帜,底色玄黑,旗面之上,用金线绣着一条张牙舞爪,吞云吐雾的五爪金龙。
大厦王朝的龙旗。
天子的象征!
“陛下还有一句话。”
赵无极的声音,在这一刻,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敬畏。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将肺里的所有空气都用上。
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句足以让天地变色的话,吼了出来。
“陛下说,自此之后凡我大厦龙旗所立之处,淮安侯陈默之言,便是朕之法旨。”
“普天之下,莫敢不从!!”
赵无极的目光,在这一刻,爆发出骇人的杀机,死死盯住陈默。
他吐出了最后的两个字。
“违者…”
“——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