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俊心头一沉。他听出了话中的决绝。
“那,是退回江南,还是……”他问得小心翼翼,却没敢把“放弃”两个字说出口。
“退?”
陈默抬眼,视线落在林彦俊脸上。
林彦俊被他这简短一问,止住了后续言语。
陈默脸上,看不到退缩,更无一丝恐惧流露。
“传令。”
陈默食指,在舆图的太原府位置,重重摁下。
“全军,水路转陆路,全速疾行。”
“目标,太原府。”
林彦俊猛然收紧。
太原府,那几乎己在凛风关腹地。
蛮族大军南下,太原府是必经之路,首当其冲。
此刻赶赴那里,不是送死,主动闯入猛兽之口?
“侯爷,请三思!”林彦俊单膝跪下,急声劝道。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太原府并无险要可守,是西战之地。
我军长途奔袭,人马俱疲。
此时迎敌主力,是以卵击石,兵家大忌!”
他脑海中,无数兵法理论此起彼伏,不住发出预警。
这完全违背常理,是将士白白送死,民夫徒劳牺牲。
“谁说,我要去迎战主力?”
陈默反问。
他抓过炭笔,以太原府为中心,在舆图上勾勒出一个大致的圆圈。
接着,又在圆圈外围,画出数道指向不同方位的箭头。
“北蛮三十万大军入关,表面看去势不可挡,但他们有个致命弱点。”
“粮草。”陈默吐出两字,简短有力。
“入关作战,战线拉长。
如此庞大的军队,每日所需海量粮秣,远非短时掠夺可满足。
没有秋收平原的供应,他们的后勤将是巨大的包袱。
”陈默细细解释,“他们不似我们,可在本地进行系统化生产与调度。
烧杀抢掠,只能解一时之需,却养不活三十万大军长久作战。”
“因此,北蛮主力必然会沿着主要官道,以最快速度席卷平原州县,抢粮掠人,以战养战。”
陈默笔尖,点在太原府西侧的山脉上。
“这里,吕梁山。”
“山路险峻,不利于大军展开。